婆婆拦住了她,不知道在我身上哪里摸索了一下,扯下来一个袋子。
她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一撮头发和一些细小的指甲。
「这妮子昨天晚上没耍花招。」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有一种沉冤得雪的感觉。
「那她为什么没事?她不是应该给小宝挡灾吗?」
我妈恶狠狠的恨不得吃了我「小宝从昨天夜里就开始发烧,不是被缠上了,还是什么?」
我妈脾气发泄的够了,拽着婆婆,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婆婆,你救救我儿子!他可是我的命,没有他,我就不活了!」
婆婆眼里闪过阴冷的光「那鬼现在已经不露面,打算生生把你儿耗死,想要你儿子活,就要那两个鬼死。」
「但是这死了以后,可就再也投不了胎了,魂飞魄散。」
我妈一点犹豫都没有,咬牙憎恨道「她们死了,我儿才能活。」
所有的一切都要给他儿子让路。
婆婆说需要我两个妹妹的骨灰,那骨灰都被混在了一起,我妈把奶粉罐拿出来,那里面已经所剩无几。
原本就是只够孕期的量,我弟出生后又喝了几顿,现在加起来也只有半勺。
婆婆说,还需要我妈和我弟的血,他们两个吃了我妹的骨灰,这是她们来找全尸来了。
婆婆还取了他们两个的头发,让我去找了一些黄泥和碎布,混着血和骨灰,捏了一大一小两个小人,给小人裹上了衣服。
不知道捏的是我两个妹妹,还是我妈和我弟。
婆婆说今晚是很关键的一晚,晚上我们都不能睡觉。
我弟发烧,仙姑之前用的那招也不能再用,婆婆说那招是引魂送出,现在是白天,我妹肯定不出来,只能等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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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房休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发烧和吃的那个药让我昏昏沉沉,痛感都迟钝了不少。
我妈刚刚打我下了死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地方还破了皮。
我看着身上的伤口坐在床上抹眼泪,也不管我坐着的地方前两天是不是死了人。
我的裤子早就短了一截,现在坐着,原本遮住的脚腕就露了出来,上面也有一块青紫,我能注意到是因为它的形状。
那是一个手掌印,好像有谁在夜里拽住了我的腿,想把我拖到哪里去。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拖走。
傍晚太阳还没落山,婆婆在地上画了一个我看不懂的法阵,她把两个泥娃娃摆在中间,又在周围撒了点香灰。
我妈和我弟被赶回了屋,屋子的门和窗上还贴了符咒。
黄色的符咒随着风来回的晃,我和婆婆守在主屋,我闭着眼不敢看,婆婆就用手里的木剑敲我脑袋。
「你闭着眼做什么?」
「婆婆,我昨天夜里吹了风,头疼的很,眼睛也酸疼。」
我睁开眼睛给她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血丝,边边也红肿起来,睁开一下就哗哗开始流眼泪。
我赶紧又把眼睛闭上。
婆婆也没再说什么。
外面起了风,湿冷湿冷的,奇怪的是,外面的尘土并没有飞起来,反而是门口婆婆系的铃铛剧烈的摇晃。
叮咚叮当的声音不绝于耳,铃铛和铃铛发出激烈的碰撞。
好像是有谁暴躁的扯着两端的线,将它们摔打在一起。
婆婆呼吸沉了一下,再也没有出声。
彭一声,紧绷的线断了,铃铛凌乱的掉在地上。
啪嗒啪嗒。
像是谁湿漉漉的走了进来,一阵阴冷的风扑面而来,我打了个寒战。
我不知道到底来了谁,婆婆的呼吸声好像都听不见了,安静的好像这个房间只有我。
脚步声还在继续,马上就要路过我,我放慢呼吸,假装自己不存在。
我的眼睛被人按住,温热粗糙的手,正在用力掀我的眼皮。
是婆婆!
我死死闭着眼睛躲避,也顾不得装睡的规则,拿手去掐她。
婆婆手劲更大,她的手指几乎掐进我的眼睛,就是想我看看。
我敢保证我看了之后,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