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路上过来的时候,遇到一段山路塌方,留下不少人跟着一起把路给整出来,这不就耽搁了?”牛商巴望着浩浩荡荡的楚家军,砸吧了一下嘴巴,半个字不敢提军情,他家老东家还在顺阳呢,一个冬天都没回京城,他半点消息都不知道,看样子是有大动作?
胡商夸赞了牛商两声,抿了一下嘴,勉强抛开成见,说道:“牛老哥,看这情况咱们是不是也该做点准备?”
前两年顺阳打仗,他们这群商人可是露了脸。这两年在顺阳,谁看到他们不是敬着?都说商人逐利,可是他们也能被人叫一声爱国商人,走出去背脊都能挺直。
牛商想了想道:“准备是要准备,就是不知道该从何准备啊。”他区区一介商人,老东家不在京城,他就是探听到一些消息,也做不得准。现在的顺阳可不比从前,什么都缺什么都没有。要是他们还跟从前一样胡乱准备东西,恐怕忙没帮上,还添乱呢。
胡商一想也是。上一次他们是明确得到了阮白的消息,再看着情况自己酌情准备了一些。可是现在呢?顺阳现在吃穿住用都不缺,可能缺的就是人手,可是打仗的时候,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插手的。
“左右今天就能到顺阳,等见了阮大人,再听他安排吧。”
上万人的军队一路走完都花上不少时间。好处就是路面都被清扫干净,大伙儿走路都不用担心滑倒。
中午商人们还设了两个棚子,给同行的人分发食物饮水。
胡商看着对面的粥棚:“呵呵。”
牛商站在粥棚里,一样笑眯着眼回敬:“呵呵。”撇开阮白不提,他可得给老东家挣脸。
其他几个商人都没有这两位有脸面,看着两人争锋相对只是默默记下,寻思其中的好处。
胡商和牛商等人,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就见到了阮白。
阮白这两年个子拔高了许多,以前看着像是被娇养的小郎君,现在看着倒像是哪家顶门立户的大少爷,看到商人们依旧没什么架子,笑眯眯地寒暄了几句:“诸位一来,可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胡商顿时就接道:“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胡某虽不过一介商人,但是为国为民的事情从来不含糊。”
商人做到他如今这个地步,难道还差钱么?退一万步讲,他今天就是倾家荡产,只要阮白在的一天,东山再起也是轻而易举。阮白有事情让他做,那是再好不过。过了这阵子,他得到的回馈,必然成倍增加。
阮白也不绕弯子:“诸位南来北往这么多年,恐怕在大周各地都有安排。我就想着能不能借来一用?我也不瞒各位,去年冬天至今,有许多匈人部落前来内附,这个冬天已经安排了人教了他们一些大周官话和习俗什么的,只是现在恐怕抽不出人来,把他们送过去。”他也想趁着这个由头,把快递业务分包出去。他做大邮政,其他人也可以做做私人快递啥的嘛。
匈人这个词,在普通老百姓眼中,那跟恶鬼罗刹没什么区别。倒是在这些胆大包天的商人们眼中,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别说只是像恶鬼罗刹,就是真的恶鬼罗刹,他们也不怕。
胡商倒也没有立时拍下胸脯,而是问道:“不知这些匈人数量有多少,要送去何地,地方上谁接头,有没有规定到达的时间?可还有一些需要注意和准备的地方?”
阮白招招手,让随从把一本册子递给胡商看:“这是之前定下的章程。你们先看看。为了安全起见,到时候会安排一些士卒跟着走,只是数量不会太多,在沿途生活杂务方面,还需要诸位多多帮忙。你们看看,定下一个酬劳,这两天里给我个答复。”
他说完也不多待,把随从留下,等着一会儿他们看完册子回收,自己则抬脚去了对面驿站。
这回老丈人带来的可是真·楚家军啊,他稀罕死了!比楚昊半路接手训练的顺阳版本楚家军,看上去要厉害多了!
楚昊正在驿站里和他老爹杠:“爹啊,军营有宿舍啊,楚家军住得下!扎营做什么呢?”
平西王不为所动,低头看书。
楚昊团团转:“真的。现在顺阳晚上可冷了,扎营在外可不好受。要是没办法也就算了,可这咱们不是有住的地方嘛!”
阮白进门的时候,就听到楚昊在跟老丈人吹军营造得有多好,而老丈人……霸王龙皮太厚,看不穿。
“爹,晚饭吃得早,您要不要来点宵夜?我去煮。”
平西王终于放下手上的书:“嗯。随便弄碗面就行了。”
阮白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端了三碗面上来:“厨房正在炖羊肉汤呢,我们可占便宜了。”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里面炖得入口即化的萝卜,吃上一碗,整个人都热乎了。
吃完,楚昊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在那儿收拾碗筷,支着耳朵听阮白说道:“爹,今天时间有点来不及,明天上午军营那边宿舍就能打扫出来了,您看着让楚家军下午搬过去吧。别太早了,不然来不及准备。”
平西王老太爷一样接过阮白拧好的手巾擦嘴,半晌回了个:“嗯。”然后马上不耐烦道,“你们早点回去睡!”
走出驿站,楚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说爹怎么就听你的呢?我跟他说了那么多遍,他都不听。”看那样子,他再多说两句,恐怕都得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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