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眳无意抬头,就见着鲜桃的汁水从她的唇上滑落下来。略带浑浊的汁水从嫣红的唇上滑过,他坐在那里看的有些发愣。
半夏见他走神,回首过来,“怎么?”
屈眳好笑,伸手过去,抬起手指将她唇边的汁水擦拭掉。指尖在唇上那点肌肤上擦过,接触过的地方,泛起一阵阵轻轻密密的麻痒,像是电流,从唇上生起,一下从那点小小的地方窜起来。
半夏没觉得方才屈眳做的有甚么不对劲的。
“你做了大夫,那是你自己的事,问我要甚么贺礼。”
屈眳抬眼,他眼睛不是纯黑的,眼瞳之外是泛着一圈深褐。
“当时半夏不是送了父亲么,怎么到我就不送了呢?”屈眳记得她当时送了,而且听竖仆说而且出手大方,父亲爱不释手,甚至不入府库,直接收在身边。他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她当初到底送的是什么。
对父亲如此出手大方,对他就这么吝啬?
半夏听他说起,不由得一愣。屈眳见状,知道她还以为自己这事做的外人不知,顿时气笑了,“难道你还真当人不知道?”
半夏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她拿了几块桃子塞进嘴里,眼睛都盯着别处。
那时候她才搬出去没多久,当然需要屈襄的势力保护。所以送礼也是挑最贵重的,若不是最贵重的,她也实在送不出去。
但是这话,实在是不好说给屈眳听。
“那你想要甚么啊?”半夏盯着屈眳炯炯的目光好半会,终于是抗不过,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送父亲甚么,便送我甚么吧。”屈眳故意道。
他并不缺甚么,自小也见识过各种奇珍异宝,但她送出之物,哪怕是一块石头,都意义不同,所以父亲甚么,他也要。
半夏一张脸垮下来,当初送屈襄的那颗珠子还是楚王赐给她的,现在要她再弄一颗来,可真是要了她老命!
她正要和屈眳讨价还价哭穷,谁知屈眳板起面孔,满脸的不可再商量。
她坐回去,仔细掰着手指算了算,发现离屈眳满二十还有好几年呢,二十之前,他想要做大夫不太可能。到时再说咯。
屈眳见她不作声,便是当她答应了,面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左右看看她,“可好了?”
半夏点点头,“所以伯昭把我弄到你家里来,根本就多此一举。”
“甚么多此一举。那伙人可是明明白白冲着你性命来的。渚宫一次不成,他们肯定会再次谋划刺杀。你又不想日日住在渚宫。那可不是只有这个法子了。”
半夏被屈眳说的哑口无言。
她想了一下,垂首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屈氏不仅仅有护卫的武士,还有私兵。甚至私兵还不少,装备精良操练严格,比起楚王的王师也不多让。
大贵族还是有他的资本。
“好好在宫邸里呆着,若是要出门,记得多带人去。”屈眳吩咐。
“那,有人找我怎么办?”半夏问。
她可是有块地的人,平常也有不少事要等她来处置,她才不是安全无所事事的女人,平日里除了争风吃醋就没别的了。
半夏到现在想起巴姬,还是忍不住生气。
屈眳见她堵了嘴,让侍女再剥一个桃子过来给她,几年送来的鲜桃成色很不错,柔软可口,多吃点,她也就没那么多精力生气了。
半夏在屈氏宫邸里又这么住了下来,她想要知道当初到底是谁对她下那么狠的杀手。毕竟她平常也没有与人交恶,除了巴姬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仇家。巴姬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弄来人潜入渚宫来杀她。
半夏问了屈眳几次,屈眳也是摇头,“刺客都已经自尽了,没有活口,也查不出个头绪来。”
她迷惑不已又后怕的厉害。若不是她身体反应灵敏,说不定这时候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