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主卧自带的盥洗室内,唐眠久违地感觉到了浓浓的属于家的幸福。
春天不冷,并不需要洗澡,倒是快得很。
妈妈还在卸妆,爸爸正在仔细刮胡子,哥哥初中了,这个点对他来说洗漱还太早。
洗漱完的唐眠小哈欠打个不停,虽然还想继续呆在爸爸妈妈身边,但这副身体确实太累了,在第三轮哈欠开始控制不住的时候唐眠直接回了儿童房。
唐眠人还没完全踏入房间,手便下意识直接摸向了房间内鸭鸭灯吊顶的开关。
“啪啪”几声,鸭鸭灯被他调节到了喜欢的颜色亮度。
唐眠这才心满意足地朝着屋内走去。
傅时昭还没有回来,两个女佣姐姐反倒正在里面捣鼓着些什么。
两人都察觉到了他方才切换灯光的动作,皆是习以为常般相视一笑。
怕幼崽睡觉的时候会从床上滚下去,儿童房的床边都是围了一圈防护栏的,而女佣姐姐此时正在安装的便是与防护栏一样材质的隔层板,看样子是打算将床分割成为两个部分。
很快唐眠便明白过来了她们此番举动的含义——怕晚上一起睡觉的时候挤到傅时昭胳膊上
()的伤口。
不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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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上杂七杂八的毛绒玩具上便能看得出来。
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宠幸”一个毛绒玩具抱着睡觉,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成年都没有改变。
大学的时候几个室友还狠狠“嘲笑”了他一番。
只因为他开学第一天千挑万选只带了个妈妈亲手做的、穿着粉色小裙子的猫猫玩。偶过来,却又因为开学第一天行李有些多,猫猫玩。偶被挤得从包里掉了出来,被同一幢宿舍楼的校友捡到,送去了宿管那里,写了个失物招领,当众“凌迟”了好久。
后来室友足足叫了他好几年的唐小猫。
终于,女佣将隔板装好,并将所有娃娃都摆到了唐眠经常睡觉那边的床尾,床很大,唐眠这个年纪个子矮,娃娃并不会妨碍到他睡觉。
旋即,女佣转身来到唐眠身前,笑着解释道:“待会儿你和昭昭一人睡一边,昭昭胳膊受伤了,睡一块可能会压到伤口,会很疼,等昭昭伤口完全恢复了姐姐再将这个拆掉。”
唐眠乖乖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趿着拖鞋坐上了床。
这个年纪还没有手机,其他的娱乐对于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来说又太过于幼稚,脚很痛腿很酸,不想在房间里继续探索,还不能看动画片……
唐眠百无聊赖地挨个玩了会儿床尾的娃娃,现了不少上辈子被自己不小心弄坏的,仿佛进行某种仪式般,唐眠最终选择了一只小狗娃娃陪着今晚的自己入眠。
抱着小狗娃娃钻入被窝里面,唐眠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瞅了一会儿天花板上的鸭鸭灯吊顶。
他喜欢颜色最亮的黄色鸭鸭,每次都会将吊顶颜色调成这样。
躺了会儿后唐眠慢吞吞地坐起身,将右耳的助听器给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头的干燥盒内。
晚上睡觉时间长,助听器是要下下来的,压着会很不舒服,而且很容易压坏。
卧室内很安静,就算是摘下了助听器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唐眠不由往被窝里面缩了缩。
渐渐的,唐眠眼皮开始打架,抱着小狗娃娃翻了个身,眼神逐渐涣散地盯着房门的方向。
傅时昭怎么还不回来……
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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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昭心底其实是有些纠结的。
他很想念养父,又很想与唐眠贴贴。
重生的第一个晚上他不知道该陪着谁一起睡觉才好,只恨自己没办法精分出两个人来。
好在养父给他换完绷带上完药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爸爸晚上睡觉很不老实,还爱打呼噜,没办法陪你睡觉,两个姐姐帮忙把儿童房的床用隔板隔开了,你今晚还是和小眠一起睡,明天早上起来爸爸再给你换药,伤口不严重的,很快就能好起来。”
两个选项突然被噶成了一个,不需要继续纠结的傅时昭反倒轻轻松了口气。
()处理完伤口,傅时昭故意放缓步调,洗漱的时候多陪他说了会儿话。
养父是他亲生父亲当兵的时候关系很好的兄弟,交情很深,虽然两人后来一直没什么联系,但当父亲弥留之际将襁褓中的自己交给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问便答应了。
这一答应,便独自抚养了他很多年。
他知道,亲生父母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地长大,并不希望他蹚傅家的浑水,所以才会将襁褓中的他送给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