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薛静柔给白长归涂祛疤的药膏,涂到后头忍不住长吁短叹,又念叨起自己的宏图大业。
白长归终于得暇正视这个问题,“你打算就业还是做生意?”
薛静柔想起自己大学专业,一时怅然。她的专业不比其他,当初救唐业雄被许三抹黑,之后更是彻底沉沦黑暗,已经不可能若无其事再续前缘。
她这一生,都不能回到从前,心似明镜,人如白纸。
“做生意吧。”薛静柔笑道:“你如今也是富贵闲人,不如陪我创业。我之前看中一个投资项目,你要不要听听我的市场评估和前景调研?”
白长归头一回听薛静柔谈她的生意经,兴趣盎然,响应积极。薛静柔得了个才貌双全的好听众,兴致更热烈,口若悬河,差点踩上茶几挥斥方遒一统江山。
这种激情直到金芸摁响白长归家门铃,才被打断。
金芸相比年前憔悴消瘦许多,一件荷叶摆的豆芽色短大衣穿她身上迎风招展,丝毫不见昔日贤妻风采。见到白长归和薛静柔,她未语先落泪,痛苦道:“长归,你的伤都好了吗?”
白长归摇头,冷冷道:“会留疤,这辈子也好不了。”
金芸睫毛震颤,扑簌簌落下成串泪珠,“对不起。”
这声歉意来的真诚,金芸从来不想白长归受伤,但伤害已经造成,就像手里的沙,攥得越紧流失越快,哪怕厚颜如她,也说不出任何替自己开脱无罪的话。
金芸向唐业雄告密的事,薛静柔本来要追究,可是当天白长归和小忙都是重伤,白长归休养过后又拉她出去散心,她便把金芸暂时忘在脑后,如今见她自己找上门,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脑袋里的算盘噼噼啪啪敲得分外激烈。
白长归只让金芸站在玄关,从头到尾冷漠如冰,“还有事吗?”
金芸哭得更加伤心,从皮包里抽出一封信,指尖颤抖地递给白长归,“我在公司里已经呆不下去,这是辞呈……”
白长归接过辞职信,看也不看便道:“我批了。”
这话毫无感情,金芸最后一丝希望被斩断,她抬起脸,真正伤心痛哭起来,“长归……我……”
白长归却打断她,“你应该明白,如果让我姑姑处置你,绝不是让你自己离开这么便宜。”
金芸哪里不懂。
“留给你的最后这点情面,是因为奶奶和妈妈,不是因为我。”白长归又道:“你可以走了。”
希望全无,金芸绝望离开。
关上门,薛静柔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这种人,如果不是公司将她逼上绝路,哪里愿意主动退出。”白长归说道:“主动辞职,至少不用太难看。”
那公司不仅是白长归的心血,也有金芸一路倾注汗水,如今众叛亲离,也算惩戒。
白长归观察薛静柔神色,“你还想做什么吗?”
“我不做什么。”薛静柔自嘲道:“我如今不也是过街老鼠吗?嘿嘿,你的桃花债你自己断,我可不沾染是非。”
其实以薛静柔对金芸的揣度,金芸执念太深,如今又有狗急跳墙的势头,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但这话她没告诉白长归,不愿他赶尽杀绝落人话柄。
薛静柔潜意识里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白长归只该是白长归,不造孽不害人,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哪怕将来死了,一缕清魂直上天堂,审也不用审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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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宅那儿知道了白长归退居幕后,白奶奶本想让白长归正式进白家企业,被白父白母以及白长归接连婉拒,闷闷不乐,索性隔三差五让白长归回家,反正他现在得闲,有的是时间。
白长归回白宅,薛静柔便百无聊赖,春味愈浓,她愈是犯困,随时随地都能睡个昏天黑地,为杜绝自己嗜睡成猪,薛静柔时常下楼走动,但她记着白长归的嘱咐,绝不出小区大门,就连医院也绝不独自前往。
小区里有几只流浪猫开始发情,嗷呜嗷呜唤得薛静柔起鸡皮疙瘩,这日中午,她带上两根鱼肠,打算亲眼会会小情猫,就在草丛里探头探脑之际,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静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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