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过桃,尝过李。这等甜味儿在舌尖划过。这一切让东方暻觉得水果美味,当然,这里面蕴含了的情义,那更醉人。
礼不在重,在乎人心。
东方暻很享受这等时刻,他一点也不想打破这般的美好。
等着水果尝过。等着时间流过。
瞧着两个水果罐头入了东方暻的胃。谷秀娘递了水,递给东方暻漱一漱口。
“甜味儿沾牙,玄高哥哥去去味。”谷秀娘说道。
东方暻不拒绝。爱惜牙齿,他也亦然。
尔后,谷秀娘就说起来一路北行的一些趣事。东方暻也捡着北疆的事情讲一讲。
当然二人都有默契,都讲着好的一面。至于不好的,可能就是下意识的忽略。
“妹妹觉得糖的生意能挣大钱。”东方暻问道。
“甜味儿,世人谁不想尝一尝。尝一尝后,还会更想。糖这一门生意做大,必是金山银海。”谷秀娘说的肯定。
“……”东方暻沉默片刻后,他问道:“妹妹不想沾染,这是有担忧之处吗?”
“嗯。”谷秀娘不隐瞒。
“天下土地,尽皆有主。做糖的生意,一旦做大,我害怕要占用的耕地太多。”谷秀娘生在民间,瞧过黎庶的日子,苦。太苦。
“百姓苦于土地太少,或者无地,辛劳一生,尚不得饱食。我家若做糖的生意,做大了,被人诬陷谣言。非是福,乃是祸。”谷秀娘实话这说。
世人瞧得见的是一日两餐。
这世道里,普通的黎庶是一日两食。更可能一日一食。
若是大多数人都食不饱,还有人占着耕地不为种食。为着产糖。
在士族握有话语权的世道里,一旦被打击成异端,那下场一定不美妙。
没权,有钱,从来就是祸。
没有护身力量的大肥猪被宰掉,可能就是天经地义。没谁给被宰掉的大肥猪喊一声冤枉。谁让“它”太肥。
至于有护身力量的,那不是大肥猪,那可能是虎,那可能是龙……,总之,不会是如今的谷秀娘这等小人物。
“妹妹小瞧自身,亦是小瞧谷叔父。”东方暻却不是谷秀娘这般想。
“玄高哥哥,何出此言?”谷秀娘问道。
“谷家叔父,天子近臣。妹妹是有大靠山的人。更何况,不止谷家叔父是妹妹的依仗,费邑侯府亦然。”东方暻身为宦官二代,他自己可以贬低一下自己。
一旦谷家妹妹自贬自身,委委屈屈,他就受不得。
在东方暻的心头,他不乐意见着谷家妹妹皱一下眉,更不想谷家妹妹不得劲儿,不顺心意。
搁东方暻的想法,他就想着谷家妹妹一辈子舒坦快活。想干点什么,便去施为了。
几千里之外,神京城,内城,大将军府。
国舅心情不好,他刚送走刘大司空。这一位大司空别看姓刘,但并不是皇家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