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领养她是对的。
花球球走了。
在福利院短暂停留后去往她的新家。
路上何宴开车,花球球在后座如坐针毡,无聊的想玩手机又怕失礼,只能低着脑袋转着腕间的银镯。
她的指腹自镶嵌在银镯上的九颗菱形透明水晶抚过,思绪飘远回到了儿时,奶奶躺在摇椅里抱着她晃呀晃。
这个世界和她的世界近乎一样。
包括高楼建筑,通讯工具,甚至连微博微信也都有,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存在恶魔。
或许还不止恶魔。
她想起了少年口中“文明重建秩序恢复”。
这个世界到底生过什么?
“无聊了?”
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红绿灯区,车停了下来,何宴一手搭在方向盘,转头表情温和的看她。
花球球瞬间绷直全身紧张道:“没有!”
男人眨眨眼,像是被她过激的表现惊到,他笑:“紧张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尽管如此花球球还是高度紧张无法放松。
她害怕被丢弃。
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未知的力量,她害怕自己如果不能表现得符合对方的心意被丢弃,从而迷失走向死亡。
花球球努力让自己显得乖巧得体:“何先生,我没有紧张……”
对于她欲盖弥彰的话,镜片后男人的眸光又刻意的软了下来,似乎怕会吓着她,提议道:“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就唤我哥哥吧。”
花球球睁大眼睛无措的抿紧唇瓣。
何宴的嗓音像是春日抚过花枝的风:“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一个人。”
“既然一个人孤单,那么两个人应该就不会了吧。”
花球球看不清镜片后他的眸色,只是觉得很悲伤,这个人像是无声淹溺在孤寂的汪洋,似乎也只是今天鼓足勇气踏出一步决定找一个人相依。
其实就是这样的。
日后的花球球一直以为何宴给了她一个家,其实对何宴来说,是他快要溺亡伸手求救时,花球球抓住他成为了他的精神依托。
这个家是花球球给他的。
何宴通过院长给的资料知道了花球球的过去,花球球却不知何宴又有着怎样的过去,但无疑,这一刻孤独的两人感觉到了共鸣,他们需要彼此。
花球球猛的倾身,一手按上前座椅,脑袋凑到何宴面前,一双杏眼清亮有光。
“两个人不会孤单的!”
她喊。
“哥哥!”
何宴微微恍神,只是片刻遂而恢复往日的温宁,动着唇轻轻的应着:“嗯。”
他又觉得这一字太过冷淡,对不起少女的这一声哥哥,于是补了句:“我在。”
花球球只是看向他的双眼,少女的眼睛纤尘不染像是要直直望进人的灵魂,让何宴觉得自己戴的眼镜也成了摆设,根本无法抵挡她纯粹干净的视线。
倏地,何宴觉得自己才是被领养的那一方,他突然紧张起来,似乎在无声害怕对方会对他不满意。
然而许久花球球都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眉眼弯弯冲他一笑又老老实实坐回后座。
那个笑本没什么。
可何宴却觉得很甜。
比他以往吃过的所有糖果都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