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声控灯光因为逐渐低下去的呼吸声而逐渐减弱,许久之后,完全暗了下去。
在一片黑暗中,祁折雪沉默摸黑往客厅的落地窗前望去,刚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飞过的虫在他面前再度生爆炸,支离破碎的肢体和五官在空中乱飞,因为疼痛而鼓胀的眼球朝他飞来,直直地贴在了祁折雪指尖按着的玻璃上。
因为撞击,蛛网般的缝隙迅在脆弱的玻璃上蔓延开来,祁折雪还没反应过来,那鼓胀还遍布着红血丝的眼球变成竖瞳,直直地朝他看来。
“哗啦”
落地窗开始出惊天动地的爆炸,无数的玻璃碎片漫天飞舞,美而锋利,尖角高旋转,不断折射出浅浅的银月光。
在第一颗碎玻璃划破祁折雪脸颊的那一刻,他脖颈间带着的蓝宝石令牌轻微闪动,随即在o。ooo1秒内,一个仿生人忽然如同流沙一般凭空出现,随即用有力的双臂揽着祁折雪的腰,带着祁折雪,迅向后退去,躲开了如同利刃般朝他射来的玻璃碎片。
第62章祁折霜
漫长的楼道里,银色的月光扫过惨白的白墙,而墙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黏腻的血肉和暗红色的鲜血。
那些黏糊糊的血团像有生命一般,不断向周围蔓延着,甚至争先恐后地膨胀壮大,鲜血溅洒在墙上,随即往下淌,如同怪物的爪牙,投射出可怖的阴影。
从楼道里奔跑而出祁折雪踩过还在不断冒着热气的鲜血,他一刻也不敢停,也不再敢一个人住在那个被监视的房子里。
。。。。。。。。门外监视他的雌虫已经大多爆体而亡,没有被强行安装腺体的,也受到了波及,被炸的血肉模糊,不成虫样。
军雌强悍的体格就像是一个充满着危险物质的容器,他们需要常常接受来自雄虫的安抚,而一旦安抚失效,基因里携带的缺陷就会显现出来。
造物主是公平的,她给了雌虫最强大的战斗力,没有谁能摧毁他。。。。。。。
因为唯一能摧毁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祁折雪刚刚迈出门,就听到了警车开过和飞行器滑行的声音,无数的军雌在赶去抢救自己的同伴,又在半空或者地面上被爆体而亡的军雌波及,周遭全是炸裂悬浮的四肢和虫翼,暗哄的血液飞溅,像是红雨一般,不断落在了祁折雪的脚边,手上,甚至脸上。
祁折雪从未闻到过如此浓重的铁锈血腥味,他的耳边不断传来惊呼声和爆炸声,一下一下,如同重鼓敲打他的耳膜,令他心脏加,血液疯狂地涌上大脑。
他不禁有些眩晕起来,开始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人间还是在炼狱。
周围是他的同胞,是和他一样有着相同祖先的同胞,即使他们有的人曾经抛弃了他,但是。。。。。。。
但也改变不了,他曾经是他们一份子的事实。
“长使!长使!”
一声声的呼唤令祁折雪猛然清醒过来。
他忽然回过头,看见他的少使们都朝他跑来,面上都是不同程度的惊恐。
“长使!”一个年纪还算大一些的向导看着祁折雪,虽然强装镇定,但眼底的恐惧却将此刻的心理活动暴露无遗:
“皇宫突然传来警报,几乎全部的守宫军雌都出动维护周边安防了,我们察觉不对,所以趁乱出来找您了!”
“是啊是啊,到底生什么了长使,这些人。。。。。。虫到底为什么会爆炸啊?”
祁折雪没说话,抬起手,透明的精神触角忽然从他脚下蔓延下来,形成一个个的光罩圈,将地面上即将爆炸的军雌给包裹了起来。
他有着精神安抚的能力,这对哨兵有用,对曾经与人通婚过的虫族后代也同样有效。
他的脸色有些白,能覆盖的范围只不过十几公里,但一瞬间,爆炸的动静终于不像之前那样频繁了。
耳根清净了些的少使们才勉强镇定下来,看见祁折雪唤来精神体青鸾,直接跨坐了上去,低声对跟随其后的少使们道:
“和我去皇宫!”
祁折雪深知,现在城中大乱,皇宫内肯定也安详不到哪里去,如果不趁此时救回祁折霜,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带着无数的哨兵和向导朝皇宫内赶去,一路上能看见许许多多的军雌们痛苦如同丧尸一般扭动,随即爆炸,化成一摊血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