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头也没抬,只淡声问了句:“你又接江乔什么单了?”
岑西反应了半分钟,才意识到他是在同自己说话。
“没有。”她首先否认。
周承诀登记完一个人名,继续往下对,似是轻叹了一口气,又说:“有题就问。”
“没有。”她还是否认。
岑西安静地在旁边犹豫许久,见他已经快把整张表格填完了,最终还是不得不开口问他:“军训服可以只买一套吗?”
少年笔尖停顿了下。
“我训完结束立刻洗,一晚就会干,不会影响……”岑西忙争取道。
半晌,周承诀才无所谓道:“随你。”
女孩松了口气,把那包已经包好的零钱拿出来,在外面的草稿纸上写好自己的名字,然后小心翼翼放到他桌上:“我已经数过几遍了,要是数少了,你再找我,应该没有□□,如果有,我也写名字了。”
周承诀仍旧没抬头,只淡淡“嗯”了声。
“麻烦你了……”
“……”
客气得让周承诀心底莫名起了阵躁意,他没再答。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岑西还是守在店里忙进忙出。
小姨的丈夫和婆婆对她这个外人的到来颇有微词,她只有尽可能多干点活,才能继续留在这个小天台居住。
周日这天下午,岑西正在碗池前洗餐盘,忽然听见店外
传来小孩的哭声。
听声音,是小姨的女儿。
大抵是玩的时候没走稳摔了跤,这一哭便停不住。
大人都在忙,没人哄,哭闹声持续了很长一阵,不少客人被吵烦了,一人一句地嫌,小姨没了法子,牵着女儿的手到碗池这找到岑西:“先别洗了,把妹妹带出去一会儿。”
“这个是我前两天订鱼生货的清单。”女人说着,从围裙兜里掏出张纸来塞到岑西手里,“你带着妹妹去这个超市逛逛,顺便把货一块带回来,按着清单对仔细点,别缺斤少两了,那些个做生意的可都精着呢。”
说罢,她又拿出二十块钱:“这丫头就是嘴馋了想吃零食,你看着给她买点,别买多了。”
岑西接过清单和钱,牵上妹妹的手点点头:“好。”
超市离烤鱼店并不远,就在江对岸,过个桥就能看到。
那块是富人区,望江壹号也在那附近,小姨店里的味道做得不错,那片区挺多人喜欢点的,就是常嫌鱼生质量不够佳,因而小姨会定期在这家超市订点好货。
岑西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从进门起就有点懵圈,好在妹妹还算是见过世面的,操着一口小奶音,熟练地教她往里走。
完成小姨交代的事要紧,岑西带着妹妹率先来到鱼生区,档主拿过清单简单扫了眼便钻进垂帘后面点货去了。
出来的时候,把一小推车的东西往岑西面前一晾:“你看看吧,没问题就拿走吧。”
妹妹圈着岑西手臂蹦蹦跳跳:“姐姐快点,我们买好吃的去了。”
岑西睨了那车东西几秒钟,又垂眸瞧了眼清单,平静道:“东西少了,叔叔。”
对方见她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压根不放眼里:“你懂什么,赶紧拿走。”
“这条鱼顶多三斤半。”岑西将袋子提溜起来又放回去,转而拿起旁边那个,“这个四斤,我们订的是五斤。”
闻言,对方一把攥起她说的扎袋,随手往秤上一放,声量大了不少:“你自己看看,不识数吗!”
这招唬唬外行绝对管用,尤其像岑西这个年纪的小孩,没什么柴米油盐的概念又好面子,平时连讲价的口都开不了,更何况是这样的情况。
偏偏岑西对这样的场面倒是从小见惯了。
她面不改色地伸手触到那袋鱼生,指甲一使劲,轻易掐破了塑料袋一角,水顺着破口很快流尽,岑西再将那袋鱼往秤上一放,淡定读数:“三斤半。”
老板脸色一僵,就见她又将另一袋按照同样的操作来了一遍:“四斤。”
对方显然明白是小瞧她了,这会儿下不来台,只能用嗓门来掩饰心虚:“滚滚滚,要就拿走,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
岑西拧着眉:“钱早就收了,这么多监控拍着呢,您非要耍赖,我只能打电话投诉了。”
老板脖颈都涨红了,情绪上头,随手扬起捞网就想往岑西头上招呼:“你再捣个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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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东西还没砸到岑西头上(),??葶?喁???N詢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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