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气得不行,无奈腰痛动不了,只能支使宋挽去干活,又让夏桃请了大夫来,给她贴了一剂膏药。
傍晚,顾岩廷一回府,刘氏就拉着宋挽去前厅,痛数宋挽的恶行,活似顾岩廷不在家,宋挽就在府上横行霸道似的。
顾岩廷被刘氏吵得心烦气躁,冷喝一声:“闭嘴!”
刘氏讪讪的闭上嘴巴,顾岩廷抬眸看着宋挽,问:“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
宋挽跪在地上,如实说:“昨日卫阳侯夫人赏了奴婢一百两银子,舅夫人让奴婢把银子交出来,奴婢不愿。”
顾岩廷眸底一片晦暗,默了一瞬,问刘氏:“缺钱花?”
刘氏被顾岩廷吼得没了气势,底气不足的说:“目前倒是不怎么缺钱,只是这钱本来就该……”
“本来就该什么?”顾岩廷眼神冷厉的看着刘氏,像是一把锋利的剑,要剖开皮囊将里面肮脏龌蹉的灵魂拽出来,刘氏噤声低下头去,顾岩廷对宋挽说,“钱是赏你的,你就自己拿着,和廷尉府没有任何关系。”
顾岩廷连一碗十文钱的面都不让别人付,卫阳侯府的钱自然也不会要的。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一百两银子,顾岩廷说给宋挽就给了,刘氏哪里甘心,还想说话,对上顾岩廷森冷如冰锥的目光。
刘氏打了个寒颤,这才想起顾岩廷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并不是许莺莺那般可以由着她拿捏的软柿子。
刘氏到嘴边的话咽下,讨好的说:“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岩廷日后是有大作为的,自然不会计较这点小恩小惠。”
顾岩廷绷着脸说:“既然闪了腰就好生躺着休息。”
听出顾岩廷语气里的不悦,刘氏连声应着离开。
顾岩廷盯着宋挽乖巧、顺从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意味不明的说:“长本事了,知道躲了。”
“奴婢知错。”
宋挽柔柔的说,并不为自己辩解,顾岩廷问:“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你错了?”
宋挽不说话了。
从卫阳侯府回来,顾岩廷对她的态度就不大对劲,只怕是因为赵黎的话,又给她扣上了到处勾引人的罪名,她怕说多错多。
正想着,一支翠绿的钗送到眼前,那钗成色一般,钗身莹润透亮,顶端缀着三颗红艳艳的珊瑚珠,远远瞧着像是一点寒梅,倒也算得上是别致。
宋挽之前的饰不少,只看了钗一眼,目光便钉在顾岩廷虎口处那圈牙印上挪不开了。
她昨晚气急用了全力,恨不得能从顾岩廷手上咬下一块肉来,顾岩廷一声没吭,她还以为自己没能撼动他分毫,这会儿亲眼瞧着才现自己那一口咬得挺狠的,那一圈牙印个个都见了血,左右两颗虎牙更是直接咬出了两个血洞。
“拿着。”
思绪被拉回,宋挽下意识的接过那支钗,顾岩廷沉沉的说:“昨夜我醉酒失言惹了夫人不快,将此物转交夫人,说我这几日睡书房,让她莫要再置气。”
宋挽脱口而出:“大人不记得醉酒后生的事了?”
顾岩廷沉沉的望着宋挽,无声的质问:什么事?
宋挽忙垂下头,说:“大人醉酒后说了不少让夫人伤心的话,若要夫人消气,还是亲自将此物交给夫人比较好。”
“你在教我做事?”
“奴婢不敢,”宋挽把钗放进袖中,正要告退,映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人,卫阳侯世子到了。”
宋挽下意识的捏紧袖子,顾岩廷冷沉的声音传来:“沏茶。”
“是。”
宋挽起身往外走,楚逸辰正好在映月的指引下跨进屋来。
今日他穿了一身鸦青色绣夹竹桃锦衣,脸色比昨日好有些,风度翩翩,端方如玉。
宋挽福身盈盈一拜,楚逸辰微微颔算是回应,与宋挽擦肩而过,径直朝顾岩廷走去。
出了大厅映月将宋挽拦住,说:“茶已经有人沏了,自己回去好好待着,别污了世子殿下的眼。”
刘氏把这些婢子也防得死死的,眼见爬顾岩廷的床无望,她们自然要把目光转向其他人,总不能把大好的韶光白白浪费。
知道映月打的什么主意,宋挽没有阻拦,转身回了宁康苑。
楚逸辰昨天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她离开,今天来廷尉府应该也不会找顾岩廷的麻烦。
宁康苑里。
宋挽一进屋便看见刘氏横眉冷目的凑在许莺莺耳边说话,许莺莺又红了眼眶,眸底一片水光。
只一眼,宋挽就知道刘氏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暗暗叹了口气,宋挽走到许莺莺面前,福身道:“大人让奴婢给夫人传几句话,请舅夫人回避一下。”
刘氏才在顾岩廷那里吃了瘪,一听这话瞬间炸毛,尖声道:“我是莺莺的亲舅妈,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说的,你这个贱人又想玩什么把戏?”
宋挽挺直背脊,平静的看着刘氏,说:“奴婢只是按照大人的吩咐行事,舅夫人若是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去找大人。”
刘氏当然是不敢去找顾岩廷的,气急败坏的骂道:“小贱人,你真是狐狸精转世,就知道勾引男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不嫌丢人,呸!”
刘氏嚷嚷得如同泼妇骂街,宋挽微微垂着头,并不与她对骂,许莺莺见刘氏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开口,说:“舅妈,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