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意识到她说的那些“酸水”、“猪粪”是故意恶心他的时候,他没有用他的身份压人。
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意恶心了她一回。
他说:“姑娘的肌肤滑不留手,本王抱的很舒服,下回还点你。”
当时若不是她记着他是皇子而她是蝼蚁,她只怕已奋力将他从窗户外推出去,让他摔个四分五裂,好解她的心头之恨。
经过了一整夜的郁郁,第二日一大早,胡猫儿坐在院里时,又强打了精神。
前路虽晦暗未明,可眼前的苟且还要继续。
昨日一片花瓣都未寻来,如今她手头只有一些珍珠碎粒,只能动用一回飞水法,先将珍珠粉做出来保存,日后好混合他物,做出眉粉、粉底等妆粉。
她把前几日敲碎的珍珠末倒进清水里,搅动使粗粉下沉,细粉悬浮,及时将悬浮液取出。
下沉的粗粒再次研磨、掺水、搅动、静置、分层,如此反复数次,直到所有粉末研细为止。
最后将杂质去除,将悬浮液倒进铁锅里烧煮。等水汽蒸后,锅中留下的就是可以入妆的珍珠粉。
春杏在一旁看的奇,抓起了烧火棍,帮着猫儿烧火。
春杏是猫儿穿越过来后,所接触到的第一宫娥。
勤劳,可靠,嘴严。
猫儿方才炮制珍珠粉的时候,心中便想着,如今靠她一人,想把彩妆做起来,攒够一百两银子,实在不容易。
便说这珍珠粉,珍珠易得,粉末难寻。
御药房里的珍珠粉,只有太后和受宠妃嫔才有份例。几辈子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宫娥沾手。
若靠她一个人来研磨、飞水,只怕她一辈子都要耗在这珍珠粉上。
她摩挲着手掌处的薄茧,思忖一番,同春杏道:“你们住进这废殿,一时半会只怕搬不走。想努力活下去,先要考虑吃饱饭。”
一大早就坐在院里呆的白才人听到此言,大叫一声:“我不信,我爹娘要来救我!”
一声嚎啕,一头扎进了配殿。
春杏已习惯了她玻璃心主子的这种常态,只跟进去安慰了几声,便重坐回了猫儿跟前。
春杏是下人,比她主子更务实些。她心里觉着,胡猫儿说的极有道理。
外间最初谣传胡猫儿是猫妖,除了她将将死而复生时伴随着几声猫叫,还有个原因便是猫儿像杂草一般,在断了月例银子的情况下,竟然还活了半年之久。
话本子上曾说过,不吃不喝即便不是神仙,那也可能是妖怪。
春杏此前也觉着猫儿定是什么神神怪怪。
然而自搬进来,同猫儿当了邻人,她亲眼见到猫儿能吃、能喝,能磨珍珠粉,还有那手掌心日积月累下的茧子……她便知道,除了猫儿确实死而复生这一点蹊跷之外,这位姑姑也并不像外界谣传的那般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