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暗卫他了解,不敢信口乱说。
她拖着一条伤腿,若没有接应,她能逃去哪里?
未几,一个黑影窜进了马车。
随喜悄声汇报着最查探的消息:“尚书府墙外地上有一滩血,定是她翻墙时摔伤留下。暗卫们现下已顺着血迹寻去。只是刚刚下了雨,血迹都被雨冲刷的没多少……”
萧定晔立刻道:“去将酒坊里的肖鸣唤去一起找,他鼻子灵。”
随喜忙忙应下,一掀帘子,跳出了车厢。
音信不停歇的报来。
客栈里没有。
脚店里没有。
酒楼客房没有。
医馆里没有。
萧定晔眉头越来越紧。
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小宫娥竟这般难缠。他原想的用死来吓唬她的法子行不通,这让他有些难办。
可惜查不出她的来历,若能将她家人捏在手里……
夜幕漆黑的没有一点星子。
城郊破庙里,乞丐们经过了一整日的乞讨,此时鼾声震天。
有没占着好位子的小乞丐,早早的便被赶到了庙外檐下入睡。
猫儿抖着身子躲在破席下,一只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转,另一只手伸出去,从地上挖出一块湿泥,“啪”的一声捂在小腿伤口上,先暂且止了流血。
除了这伤口,她用不着再做旁的伪装。
一路连滚带爬逃到破庙,她如泥猴一般,同乞丐没有区别。
近处有熟睡的小乞丐在梦中喊饿。
猫儿从袖袋中掏出已成面糊的点心渣子随意填了肚子,整个人松了劲,便是手臂和小腿的疼痛也抵挡不住倦意。
她将寻来的破棉絮一卷,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无数脚步声快移动。
最先被惊醒过来的是乞丐。
他们贴地听了听动静,有人立刻大喊一声:“快跑,官老爷又要赶人啦……”
一瞬间,破庙里外跑了个干净。
在晨曦将将露出面颊的这个早晨,萧定晔带着一身晨露蹲在破庙檐下,蹙着眉头掀开一个破棉絮,用巾帕垫着手,拍了拍熟睡的胡猫儿的泥脸:
“梦碎了,该醒了……”
朝阳如血,带着残忍的温度照着兵部尚书府。
而李小姐的院落在东边,总是最先受卯日星君的眷顾。
闺房里,李小姐昨日是怎样昏睡,现下依然是怎样昏睡。
在她边上临时搭着的竹榻上,猫儿摊于其上,满脸的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