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场没有开始就注定了败局的战役里，他只能赌一把。
“可以让我心甘情愿服从于你，才是真正的本事。”欧阳瑞冰冷的眸子射向小桃，暗中更加握紧了夏怡洋的手。
小桃双手别在身后，来回在欧阳瑞面前踱步。
如蛇般阴冷的眸子时而在夏怡洋和欧阳瑞脸上扫过，时而落在他们紧紧相牵的手上。
如果可以小桃真想用目光将他们相牵的双手给割开，当然，她可以用更直接的手段。他们现在在她面前就是两只垂死挣扎的蝶，根本就飞不出她的手掌心。
但欧阳瑞说得对，她可以轻易得到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
如果她现在弄死夏怡洋，欧阳瑞终其一生的目标估计就是想杀了她替她报仇吧？
若她再年轻个百来岁，或许会喜欢驯服一个人的过程。可最近她不太喜欢这种激烈的对抗了，她有点羡慕起夏怡洋了呢。
她明明那么平凡，甚至弱小，需要欧阳瑞的精心呵护，为什么就可以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
输给一个夏怡洋，她岂非白活了这么多年？
小桃伸出手，欲摸欧阳瑞的脸，他忙退后好几步，仿佛她手上的病菌一般。
“你不怕我杀了夏怡洋或是你妈妈？”小桃目露凶光，冷森森地说。
“你当然可以，反正我们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说过了，你可以强迫我，得到我，但你永远做不到让我‘心甘情愿’。”欧阳瑞刻意强调最后几个字。
唇角弯出冷讥，小桃古井般的眸子射出寒光：“我一向随心所欲，不在乎世俗眼光。你说，这样的我会在乎你的心情吗？”
“那你就杀了我们吧。”欧阳瑞不受威胁，寸步不让。
见欧阳瑞态度强硬，小桃转移了目标，冷冷看着夏怡洋：“你已经连累了阿瑞那么久了，还想让他为了你送命吗？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
感觉欧阳瑞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夏怡洋抬起头，给了欧阳瑞一个微笑。
淡淡的笑容自唇边荡开，温柔却坚毅，瞬间钻入欧阳瑞心底，荡起一圈圈涟漪。
收起笑容，夏怡洋转看向小桃：“我和阿瑞是真心相爱的。爱情里没有谁强谁弱，只有谁愿意为谁付出。他为我付出，他是快乐的，我也接受得心安理得。小桃，虽然你活得比我们久，可你并不懂爱。你的思想还停留在原始的阶段，可以不管不顾拖回家的是动物，人与人的相处需要感情，同时也需要缘分。一厢情愿得不到真心，只有苦果。”
夏怡洋的一番话说得欧阳瑞十分满意，小桃则是感觉被人狠狠掴了两巴掌。
都想反了吗？
小桃越想越生气，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她是喜欢欧阳瑞，可这不代表他就能恃宠而娇，骑到她头上来。
还有，夏怡洋算哪根葱，她凭什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教训她？
小桃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争吵，一个说：“难得遇到这么有挑衅性的人，不如依了他，难道，她还怕他一个只有短暂几十年寿命的凡人吗？”
一个说：“杀了他。依她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玩具没有？何必被这种人牵着鼻子走。杀鸡儆猴，就不信他会叛变。”
“小桃，活了这么久，你有多少时间是真正快乐的？”门帘掀起，白书恩自己拨着轮椅出来。
夏怡洋忙迎上去，替白书恩推轮椅。
“我拥有世人所追求的一切，财富，地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法术，甚至长生不老。我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你问我快乐吗？”小桃不屑冷哼，她和这些平凡人类果然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是。”白书恩点头：“你是拥有一切，但快乐不在于拥有多少，而是你享受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当然，你会觉得这些很蠢，但恰恰最平凡的，才是最快乐的。如果不快乐，那么越长的生命越是在痛苦中煎熬，有什么意义？虽然我们的生命短暂，昙花一现，但我们都得到过，也付出过，拥有过，也失去过。我们可以在生命的尽头，对自己说一句，今生无悔来过，你能吗？”
白书恩最后一句如同炸雷猝不及防响起，小桃被震得耳膜“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