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齐捂住脖子,一把将人推开。
上官海桐脚步不稳,摔倒在地。
喉头发痒,她歪头吐出一大口血。身上力气被抽走,她轻轻躺倒。
外面闹哄哄的,一个中年男人被簇拥进来。他脚步匆匆,眼神焦急又担忧。
儿媳妇想解释。
中年男人毫不犹豫一巴掌扇过去:“滚!”
上官海桐人生最后的画面,是儿子奔来的身影和满目的血……
她没有输。既然必死,就把挡路的人全都带走。
她没有输……
她的身体越来越轻,坠入无边的黑暗……
“一拜天地。”傧相的高喊嘹亮又喜庆。
大红鸳鸯盖头下,上官海桐猛然回神胸口剧烈起伏。
喜庆的鼓乐响在耳畔,丫鬟搀扶的真实触感恍然如梦。
莫非奈何桥边再见昔日光景?
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喜气洋洋,落落大方朝天一拜。
本该一起拜的新娘却立在原地,迟迟没动。
空气一瞬间安静。
宾客们开始轻言议论。
丫鬟小声提醒:“姑娘,该行礼了。”
恍如隔世的声音,上官海桐一愣。
银华?
行礼?不。
无论而今是黄粱一梦,抑或上天垂怜重来一世。
她决不再嫁入侯府!
在众人惊疑中,上官海桐抬手掀开红盖头露出冷峻的眉眼。
十六岁的她面容秀丽,略施粉黛,美艳不可方物。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看呆。
新郎李希祖尤为痴迷,好一个美人。
身旁粘稠的视线令人不适,上官海桐眼眸微斜溢出一丝冷笑。
她该死的废物丈夫……
“胡闹。”端坐高堂的侯爷声音威严。
上官海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眼神蕴含滔天杀意。
她缓缓转过身,直视不怒自威的永安候。年轻的永安侯。
李善齐混迹官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眼前女子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气氛僵持之际。
一女子穿过众人跑到喜堂,跪下禀告:“姑娘,老夫人去了。”
满堂皆惊。
银华认出女子是伺候周姨娘的丫鬟,名唤宝莹。
她当即发问:“姑娘出门前,老夫人还好好的。究竟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宝莹抬手抹泪,悲戚道:“大姑娘出嫁后,老夫人陪宾客在花厅闲话家常。谁知聊着聊着突然晕过去,没多久便去了。喜宴已散,如今府里乱成一团。特派奴婢前来知会一声。”
好些人不由打量新娘子。
家中长辈去世,当守孝三年。
然新娘已被抬入侯府,不知会否热孝出嫁?
上官海桐冷冷瞥一眼宝莹。
来得正好,可借此摆脱侯府。
上官海桐抬眸,福身一拜:“我与祖母情谊深厚,愿守孝三年。请侯爷放我归家。”
守孝三年?!
李希祖第一个反对:“父亲,万万不可啊。她已进门,当是我侯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