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叶一鸣来说,做到这些并非难事,只是要花点时间。
但这正是问题所在,对叶一鸣来说,改进火器的最大作用,就是能更快推翻满清的统治,尽快反清复明,从而凝聚天子龙气,脱这片天地。
若真是将火炮相关的各种工艺都提升,就算是他再怎么天纵奇才,也要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时间。
更不要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湾岛也好,如今被湾岛占据的几地也好,矿产并不算丰富,制作火炮的大多数材料并不充足,想要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一点并非易事。
这种情况下,要是等到火炮完全改好了再攻打满清,不说要多耗费多少时间,也会让如今天下大乱的大好局势就此丧失,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反观现在,火炮虽然远远比不上叶一鸣亲自制造的,但用来攻城已经足够,以火炮为主,轰开城门,然后派出火枪队,便足矣横扫当世任何一支军队。
就算是没有更强的火炮,以现有的技术手段而言,也同样能够平定天下。
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尽善尽美,制造出更强的火炮呢?
因此,叶一鸣研究一番后,便将改良火炮一事放下,让工匠们量产火枪,为之后北上攻城做准备。
不过,叶一鸣多少也算是个完美主义者,虽然叫人放下了改良火炮之事,但也没有完全扔下,之后还是按照普通人的工艺,将与改进火炮有关的诸如炼钢、火药等工艺的内容记录下来,传给了工匠们。
如今虽然用不上,但日后平定天下之后,还是可以继续研究的。
毕竟,火枪火器都是从罗刹国、佛郎机人的手里抢来的,既然那些外邦人能研究出火器火枪,难保日后不会将其改进。
虽说叶一鸣在这方天地注定是个过客,但到底顶了华夏人的身份,也该为此做些什么,留下更为强大的火器以及相关的技术,也算是他留给这方天地的一点答谢吧。
岁月匆匆,须臾又是数月过去,北风卷地,大半年来中原大地纷乱不休的战事也因为一场席卷天下的大雪而暂时停了下来。
大半年来,对于大清来说可谓是内忧外患不断,在外,有三藩起事,又有延平郡王一脉占据东南沿海,反清复明。
此外,吐蕃、准葛尔、蒙古也是人心浮动,跃跃欲试,虽然没有正式起进攻,其大军也已屯于大清边境,只要满清一漏颓势,便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咬上一口。
甚至在中原腹地的豫州,都有少林和尚高举义旗,只不过相对于那些真正起兵的人来说,少林更多的是打了个口号,除了一开始甩出一堆爆炸的消息将满清朝堂炸的人仰马翻,乃至造成今天这种几乎四分五裂的局面之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反应。
甚至,在高举反清大旗后的第一时间,少林上千武僧与不少俗家弟子便做好了防守遁逃的打算。
要不是满清内部如今混乱不堪,无暇他顾,加上少林只打雷不下雨,毫无威胁,只怕传承千年的少室山上,早就燃起战火了。
在内,康熙地位不稳,裕亲王与纯亲王在背后董鄂氏、钮祜禄氏等大姓,以及一些反对蒙古的满清贵族的支持下,试图推翻康熙。
但康熙上位多年,手里也不是什么力量都没有,而且如今朝廷外面有这么多威胁,更多的朝臣不愿意内耗,双方才没有彻底打起来。
不过即便是这样,整个朝堂如今也免不了一团乱麻的局面,保皇派、造反派、中立派、投机派、投降派各有谋算。
重重制衡之下,整个天下才会在乱了大半年后,暂时偃旗息鼓。
不过,真正让这场混战暂时平息的,还是因为延平郡王一脉的动向,在拿下东南三地,占据沿海之后,延平郡王府便偃旗息鼓,再没有了动静。
仿佛对于他们来说,占据这三地就足够了一样。
或许是担心他们走当年大明开国皇帝广积粮、高筑墙的路子,原本打生打死的各方势力也不免停下观望,生怕自己鹬蚌相争,让延平郡王摘了桃子。
然而,谁也想不到,就在所有人准备休养生息,等到来年春日兵的冬日,叶一鸣带着他的火器大军,开始了吞噬天下的征程。
深夜,南昌城墙之上,双手冻得通红的清兵搓了搓手,抖了抖身子,将落在肩头的残雪抖落,对着双手哈了口气,嘴里忍不住抱怨。
“寒天腊月的,还让老子守城,别等老子达了,要不然迟早把你们这群狗日的弄死。”
说着,清兵朝着漆黑一片的城外看去,不知为何,和平日没有任何分别的黑暗,在今夜显得格外阴沉,仿佛在那黑暗中,潜藏着一头噬人的恶魔一样。
这个想法让清兵猛地一抖,摇了摇头,赶忙把这个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
就在这时候,忽然,漆黑的夜里闪出两道炽热的火光,刺眼的红色犹如潜藏在黑暗中的巨兽睁开了那双可怕的眼睛。
清兵一怔,瞪大眼睛,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倒映出那越来越近的火光。
只见那火光一闪,从迸到出现在清兵眼前也不过短短一瞬,他甚至来不及看清火光的样子,鼻尖已经闻到了熟悉的火药燃烧的气味,让他仿佛回到了鞭炮齐鸣的春节夜晚一样。
清兵来不及反应,两颗自火光中迸的铁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撞在城墙之上。
轰!
一声巨响犹如天雷一般,震颤整个南昌,山摇地动,土石飞溅,清兵脚下一晃,根本站不住身子,扑通一声,便跌坐在地上。
在他惊恐的目光下,铁皮包裹的厚重城门在炮火的轰击之下,脆弱的好似纸片一样,在一瞬崩开,木屑纷飞,铁皮弯曲,铁皮与铁弹碰撞之时摩擦出绚烂的火光,也将这寂静的黑夜照亮。
犹如天罚一样的可怕力量下,清兵的心脏狂跳,无法言喻的惊恐让他的嗓子仿佛被铁弹堵住一样,不出一丝一毫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