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庭院内,一锦衣少年身形变化,正在演练掌法。
只见他呼吸或缓或急,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运行,双掌灵活变化,动作不停,初时还有些磕磕绊绊,但打到后面,便越来越顺手。
不敢说如行云流水,却也算得上是流畅。
呼~~~
一套掌法打完,少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脸色通红,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腾腾而出,呼吸略显急促,唯有双眼愈明亮,犹如夜空繁星。
“好了,到此为止吧,所谓过犹不及,修行也要张弛有度,以你的根基,今日练到这里就可以了。”叶一鸣道。
虽然林平之觉得打完一套拳法,浑身都暖洋洋,像是在冬天泡了个热水澡,格外舒服,完全能再打个十几次。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叶一鸣的判断,老老实实停下,长舒一口气,将四肢百骸中游走的微弱气息归拢至丹田内。
稳定气息后,林平之走向叶一鸣,“对了师父,你能改进翻天掌,那我家的辟邪剑法呢?你也能改进吗?”
“据说,辟邪剑法才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最厉害的武功,百年前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学艺不精,之前还不觉得,见识过师父的身手和师父改进后的翻天掌后,总感觉这门剑法似乎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师父能帮我看看,到底是我功夫没学到家,还是别的什么吗?”
叶一鸣笑道:“你这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我虽说能改进翻天掌,也不代表任何武功都能改进啊。”
“啊?不行吗?”林平之有些失望?
“那倒也不是。”叶一鸣道。
“嗯?”林平之眼前一亮,忙看向叶一鸣。
只见叶一鸣淡淡道:“要说天下什么武功我都能改进,未免有些大言不惭了,但以我的水准来说,普天下绝大多数武功,应该都能说上一二。”
“你若真心有疑虑,不妨把那门剑法演示给我看看,也许我能说上点什么?”
话虽如此,但林平之还是从叶一鸣那平淡的语气中感受到了那种难以形容的自信。
就好像,天下武功在他面前,都是那么回事一样?而且这种自信还不是单纯的狂妄,而是建立在一种他所不能理解的底气上。
林平之虽然不明白这种底气从何而来,但还是心中一喜,拿起长剑便走到院落中央。
“那弟子就献丑了。”
说着,林平之抽出长剑,便使出家传的辟邪剑法。
手中长剑一抖,唰唰剑光闪烁,流星飞坠,钟馗抉目,花开见佛,紫气东来,江上弄笛,扫荡群魔,直捣黄龙,飞燕穿柳,流星赶月……
一招一式,剑光霍霍,冷气森森,刺,抹,挑,崩,种种手法逐一施展。
叶一鸣初时毫无反应,但在林平之连续演示十几招后却是心意一动。
当日和林震南交手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等林平之将这门剑法演练出来后叶一鸣才现,不论是林震南,还是林平之,都未能窥得这门剑法的精髓所在。
这门剑法,初见之下,平平无奇,稀奇古怪,像是随随便便拼凑起来的剑招而已,单纯以招式而言,放眼江湖不过二三流。
不过,叶一鸣很快现,这些剑招以正常方式施展,的确是平平无奇,毫无特色,一些招式衔接之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武学大忌。
但如果,将这剑招放快数倍的话,便又是一种情况,原本平平无奇甚至错乱的剑招便变得如鬼如魅,变化复杂,每一招各有数十种变化,招招攻敌要害,残忍狠辣,繁复之极。
只是想要将剑法施展到这种地步并不容易,叶一鸣大概推演了一下,若以正常情况下将剑招施展到如此地步,将会给经脉带去极大的损耗。
便是强如九难、桑结、洪安通以及那个黑衣人这种级别的高手,只怕使不出十招便会气息紊乱,心脉受损。
哪怕是叶一鸣,虽然能强行催动,但同样也会有所不适。
因而他推测,如果不是碰巧的话,当初使用这门剑法的人必定体质特殊,而且这门剑法应该还有另外的修炼法门,否则他想象不出这样一门‘怪异’的剑法,如何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很快,林平之一套剑招施完,满眼期待地看向叶一鸣。
“如何师父?看出什么了吗?”
叶一鸣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未免林平之不信,他还接过对方手中长剑,亲自演练了一番加快数倍之后的辟邪剑法是什么样的。
唰!
长剑在手,只见叶一鸣手腕一抖,一抹剑光四处游动,绵密凌厉的剑气吞吐不定,整个人都似乎消失了,只有一团模糊的影子,周围环绕着一层青色的闪电,凌空游走。
招式凌厉,出招角度诡异难防,一招一式,度快的不可思议,如光如电,如鬼如魅,剑光一闪,招招狠辣,处处杀机,随便一剑都可以杀人害命,不曾留有半点余地。
林平之瞪大了眼睛,看着被一层剑光包裹,宛如鬼魅一样看不清身影的叶一鸣。
明明他施展的剑法是如此的熟悉,给他的感觉却是如此的陌生。
看着院落中央出手角度刁钻古怪,所施剑法阴毒狠辣行动迅捷诡异的叶一鸣,林平之只觉得浑身冷,仿佛此刻在自己眼前舞剑的不是他的师父,而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恶鬼一样。
冷气森森,剑光霍霍,林平之第一次现,自家的辟邪剑法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嗤嗤嗤!!
剑气嘶鸣,叶一鸣剑光不断,连成一片,好似一团青云一样将周身三尺之地尽数笼罩,化作一片剑气的海洋,一片落叶飘进去,不等落到地上,便被无尽的剑光搅成粉碎。
铿!
收剑回鞘,漫天残影在瞬间消散,庭院之内,叶一鸣收剑而立,额头上蒙上一层淡淡的汗珠,胸膛的起伏也比平时急促了几分,显然,强行催动辟邪剑法对他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