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位刘三爷特地送来请柬,那我便带平之去衡山走一趟,见见世面。”
“须知行走江湖,不光是练就一身武功就可以了,人情世故,察言观色等本事也是必不可少的。”
见叶一鸣这么说,林震南父子都是一喜。
“好好好,那平儿就托付给叶先生了。”
数日之后,一小型车队自福州城内走出,车队前列高高扬起的旗帜上一头威武雄师格外显眼,另一面旗帜上绣制的‘福威’二字,让跑惯江湖的行商独行侠们知晓,这是福威镖局的车队!
却是为了刘正风金盆洗手,林震南专门准备的贺礼,另外还有一部分则是送给衡山派以打通福威镖局在衡山派辐射范围内的生意。
车队一路前行,随着衡山越来越近,周围的市镇之中也出现了大量的武林人士。
看到福威镖局的车队时,难免有些心存歹念之人,不过,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车队的旗帜以及车队前眼蒙黑巾的叶一鸣时,心中的那点歹念瞬间当然无存。
可见哪怕几乎没有出过福州城,这几个月来叶一鸣的名声与狠辣的手段,也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一路平安无事,众人终于赶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前夕抵达衡阳城。
只见衡阳城繁花似锦,人流攒动,更在福州之上。
街面上各色人流如织,宽阔的街道两旁,各色店铺林立,有药房,车行,客栈,酒楼,玉店,布庄,米铺等等,形形色色,应有尽有。
尤其是江湖人的数量,更是远胜福州,拿刀的,带剑的,各色江湖人士随处可见,众多武林豪客云集,欢笑声,怒骂声,交谈声,林林总总,热闹非凡。
还有众多的小摊贩,卖糖人的,耍把式的,弄小吃的,等等数不胜数,嘈嘈切切,便是逢年过节也没有这么热闹的。
“师父,赶了这么久的路累了吧,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歇歇脚,然后再去刘府拜访刘三爷如何?”林平之道。
叶一鸣不无不可,“随你安排就是。”
“好嘞。”林平之兴致冲冲的应了一声,在街面上扫了扫,不多时就看到一家门面考究,门前挂幡,饭香迎街的老店铺。
抬头一看,挂着一方牌匾,上书“回雁楼”三个鎏金大字,字体遒劲,笔势豪纵,气概不凡,显然这写字之人胸中很有些丘壑,也不知是何人所留,看那牌匾的模样,很是有些年头了。
“就这里吧。”林平之说着跳下马背,小跑到叶一鸣身旁扶他下马,哪怕叶一鸣并不需要。
车队停到门前,立刻就有一店小二迎了上来,肩上搭着一条白毛巾,一副短打装扮,浆洗的很干净,粗粗打量了一下车队人数,立刻意识到大生意上门,眼神一亮,匆匆几步迎了上来。
“客官里面请,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林平之道:“我们吃饭,有没有雅座,给我和我师父找个清静点的好位置,再给我的这群兄弟们上几个招牌菜,另外找几个人把我们的马喂一下,草料要细一点,喂好了有赏,若是喂伤了胃,可别怪小爷不客气。”
小二眉目间精明热诚,一看就知道林平之是个不差钱的主儿,闻言忙笑道:“得了,爷您就放心吧。”
说着,店小二朝着店内大声叫了一声,立刻跑出几个杂役帮忙镖局众人牵马喂马。
店小二则一脸殷勤却又不至于太过谄媚让人不喜的将林平之和叶一鸣带上二楼。
相比较于于熙熙攘攘,叫喊之声,猜拳之音,窃窃私语之声的一楼,二楼的确要清净了不少,不仅桌子之间的间距大了许多,连客人少了许多。
中间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道人与一个英气勃的青年汉子。
南北两个角落里各有一张桌子,一张桌子上坐着一老一少,那少女一身水绿衣衫,肌肤如雪,眼眸黑亮,转动间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而那老者,脸颊消瘦,容颜苍老,却有一种恬淡的气质。
另一头的桌子旁,则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正在大快朵颐,桌面上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显然没有守什么清规戒律的意思。
踏入二楼,叶一鸣眉梢微动,心道这刘正风金盆洗手还真是够热闹的。
这回雁楼二楼虽然只有寥寥数人,实力却甚是不俗,那道人与青年汉子也就罢了,只比寻常江湖人强一些。
可那酒肉和尚与消瘦老者,却是呼吸绵长,一身内力不在当初的余沧海之下。
虽说余沧海如今已经死在叶一鸣手中,但到底是正道十大高手,可见江湖上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人并不多。
结果他在回雁楼上就遇到两个,也不免让叶一鸣怀疑,到底是他运气好,碰到的都是这种级别的高手,还是这所谓正道十大高手,根本就没有多少含金量。
正想着,店小二便把他和林平之安排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
两人刚坐下不久,忽然,楼梯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只见一中年汉子腰间挂着一把短刀,扯着一个小尼姑走了上来。
只见这小尼姑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她还只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
中年汉子扯着小尼姑在桌旁坐下,一口气点了些牛肉、猪肉、鸡鸭、鱼虾等菜,嘿嘿邪笑:
“小师傅,我可是给你点了好些个菜,待会儿你可一定要吃下去才是,要不然,就是辜负了我一片心意,到时候,可别怪我撕烂你的衣服啊。”
小尼姑吓得脸色一白,一双美目如含秋水,越楚楚动人。
林平之听了,眉头一皱,正要有所动作,又有一人走上楼来,只见这人脚步虚浮,腰悬长剑,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看到那中年汉子与小尼姑后,便直直走到桌旁,咚地一声坐下,端起小尼姑面前的酒碗便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