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何意?”天庭使者放声问。
可那边的人没有回应,攻势反而越凌厉。顷刻间音潮化作了箭矢,宛如流星飞掠而来。
天庭使者故技重施,可这次那强横的劲气没有在撞击中消弭,反倒是到了面门点在了玉如意上,震得他手腕麻。他神色骤变,作势要退回到了车中,可那海潮在顷刻间奔涌起来,大浪腾空而起,仿若千军万马齐齐踏来,横绝上空。
整个东海震荡了起来,连带着水晶宫都摇晃不已。
那四位正在议事的龙主还以为东海遭袭了。
“怎么回事?”南海龙主面色冷峻冰寒。
东海龙主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他的眼皮子狂跳着,正准备遣人去一探究竟,那巨大的震荡便停了消息。
没多久,便有虾兵蟹将来禀告,说是龙女回宫了。
东海龙主:“……”
“寸心出行阵仗这么大了?”南海龙主诧异地望了东海龙主一眼。
东海龙主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那哪里是嬴寸心的阵仗?分明是拨动定海神珠显化出来的异象,不知道她这回又干了什么。
正想着,嬴寸心回来了。
她身后还跟随着一个提着灰败人头的水族小兵。
嬴寸心眼也不眨道:“我回来时见到了天庭使者在海边叫阵,顺手杀了。”
“天庭使者?顺手?”寂静了片刻后,东海龙主惊叫出声。
“是。”嬴寸心点头,扼腕道,“可惜他的元灵逃回天庭了。”
四海龙主:“……”那般声势怎么可能会逃走元灵,那根本就是嬴寸心故意放走的。原本他们还在商议该如何,现在倒好了,杀了使者,直接将天渊那小心眼的得罪了。
“备战吧。”南海龙主的脸上没什么不快之色,她轻飘飘地开了口。
嬴寸心面上浮着一抹淡雅的笑。
她离开昆仑山后,可没有回到水晶宫里,而是耐心地等待着恰当的时机。
与其浪费唇舌争辩个几天,还不如直接断去了后路,斩了天庭来的使者呢。
到时候四海龙主能怎么样?难不成把她交给天渊吗?
那天庭使者的元灵有惊无险地逃回了天庭,见到了司吏星君后便大肆渲染东海态度之恶,司吏星君听得惊怒交加,拘下了这一抹元灵就去见天渊。
此刻的天渊心情不错,他与天外天那边联系,从他父亲的旧臣处取来了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器,心中便幻想着借此一举解决了羽族的叛逆。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祭炼法器,司吏星君便带着这么个极坏的消息来了。
尽管天渊早就知道四海的桀骜,可座下使者被这般无情的斩杀,仍旧是触到了他的逆鳞,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被冒犯。他眼中寒芒骤然闪过,心想着就先用四海来试试那法器的厉害。他压制着汹涌的怒意,冷淡地应了声“知道了”,就一拂袖,将司吏星君给送出了法殿中。
他取出了那件宛如圆镯般的法器,一伸手就抹去了上头的晦光,慢慢地用法力去祭炼。原本他不知道这是何物,可随着对其祭炼的加深,他心中渐渐泛起了一股明悟。这法器名唤“血阳吞环”,是一种无极限的法器。理论上,朝着这“血阳吞环”献祭越多,能从其上得到的力量也就越多。他只要在一开始送入祭品,之后则是以战利品为祭,他能得到的法力就会层层攀升,几乎没有止境。这是一种凶器,故而将它炼制出来的星君直接携带着它前往天外天,而不是留在天庭的库藏中。
天渊是不会拿自己的法力去献祭的,至于那些星君也动不得,他需要星君们前去阻拦明见素一众。思来想去,也只有才从天门飞升的人仙最为适合。原本森罗狱中的罪囚最是合适,可惜他们先前就被道灵星君全部杀了。天渊花了半个月祭炼这法器,一出来便朝着天机部送去一道法旨,要司吏星君将近来飞升的人仙尽数引到紫极殿中来。
司吏星君领到了法旨后,自然去催促那些天门使者。
近来事多,他根本无暇关心天机部人仙飞升的状况。他只是按照过去的经验来估计,至少能选出二十个强悍的人仙送过去。哪知道等待了许久,都没见名录上呈。司吏星君一时间以为天门使者也开始造反了。
直至将天门使者尽数唤到殿中一问,司吏星君才拔高了声音,满是不可思议道:“三千小界,近来无一人飞升?”
“功德镜上没有动静啊。”天门使者苦着脸说。不是他们断刑的时候过于严苛,而是压根就没有飞升的修士,这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司吏星君激愤道:“不可能!”狐疑的视线往众天门使者身上扫,一个两个存心隐瞒还说得过去,但是个个都那样说,难道是天门的升仙台出现什么问题了?司吏星君也怕看到天渊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亲自在某处灵机最为昌盛的小界天门去守着,结果一连几日过去了,功德镜上都寂寂无声,没半点有人要过雷劫的痕迹。
一种惶恐和不安淹没了司吏星君,他顾不得隐瞒,忙化作了遁光奔往紫极殿中。
天母一直看着仙界的变化,哪会不知道天机部那边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