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样遮掩推脱,秦雪衣便越发觉得可疑,眉头一挑,道:“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段成玉只觉得脑门上青筋都要跳起来了,脸上的笑也有些干巴,道:“这里地方小,怎么好让郡主在这里等?不如请郡主移驾花厅,属下让白鹿过去便是。”
秦雪衣道:“你刚刚不是说,林侍卫未回来吗?”
段成玉一下呛咳起来,脸都有些涨红了,日光明晃晃地照下来,让人有些眼花,秦雪衣站在院子门口不肯走,她眉目沉静,眼神里透着坚持的意味,道:“林侍卫没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段成玉一下噎住,顿时没了法,正在这时,屋子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下一刻,门便开了,林白鹿出现在门口。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扶着门框,勉力对着秦雪衣笑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郡主,请进吧。”
屋门和窗都被打开了,秦雪衣也仍旧能闻到那股药的苦涩味道,是来自林白鹿身上的,她看着对方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忍不住问道:“林侍卫是受了伤?”
林白鹿轻咳一声,道:“是,确实如郡主所说,属下受了些轻伤。”
“轻伤能流这么多血吗?”秦雪衣微微示意,采夏立即上前来,将一块沾了血的帕子放在桌上。
林白鹿一愣,顿时明白过来,苦笑道:“是属下大意了。”
秦雪衣不置可否,只是道:“你既受了伤,还是坐着吧。”
林白鹿轻声道:“属下逾矩了。”
说完之后,他这才扶着椅子坐下,秦雪衣再也忍不住了,问道:“你们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卿卿为何不能回来?”
林白鹿顿了顿,才道:“此事说来话长。”
秦雪衣便接道:“那就长话短说。”
把林白鹿给噎了一下,道:“殿下触怒了皇上,被禁足了,近些日子,恐怕都要留在宫中。”
秦雪衣皱起眉来,追问:“触怒皇上,是因为什么事情?”
林白鹿沉默片刻,避而不答,只是道:“郡主恕罪,没有殿下的吩咐,属下不能说。”
他素来是好脾气,温温和和,但是骨子里却是执拗的性子,秦雪衣最是怕与这种人打交道,不肯就是不肯,无论如何都不会妥协。
林白鹿如此回答,必然是受了燕明卿的叮嘱的,秦雪衣也不欲为难他,便问道:“卿卿被关在了哪里?”
林白鹿道:“抱雪阁。”
待看见秦雪衣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段成玉才问道:“你为何要将抱雪阁告诉她?”
林白鹿垂着眼,慢慢地倒了一杯水喝了,道:“为何不能告诉?我回来时,殿下只吩咐了我,不许告诉郡主今日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没说不许我提抱雪阁。”
段成玉张口结舌,过了一会,才哭笑不得地道:“林嬷嬷,你真能操心,我看这每个月十五两银子的月俸配不上您。”
林白鹿微微一笑,放下杯,道:“我这全是为了殿下好,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郡主此去,能解开他的心结也不一定呢。”
……
却说秦雪衣大步往前走着,身后跟着采夏与浣春两人,采夏问道:“主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您的身体还虚着,慢着些走!”
秦雪衣头也不回地道:“我不虚,我当年冒着大雨蹲了一晌的马步,也没见感冒。”
不过是为了安抚卿卿而已,她才答应乖乖呆在府里等她回来的,没成想人没等回来,倒把她给等进了抱雪阁。
若她今日未对林白鹿起疑心,不知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秦雪衣让人套了车,吩咐道:“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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