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专心而大有同感地听着,几乎要揉揉眼睛:“后来呢?”
“后来?后来没了。哦,后来我们又在一起了。”
许三多松了口气,“那就好。”
史今忽然有些调皮的神色:
“想知道她去了哪儿,又从哪儿回来吗?”
许三多仍沉重着:“想。”
“我们调座位,一周一调,她给调开了。一个月以后,她又调回来了,我们又同桌了。”
许三多:“啊?”他笑,笑了一声就打住,他知道班长在说他。
史今含着笑:
“三连到七连,是个天涯海角的距离吗?明天就算你想不见成才吧,我是说就算啊——办得到吗?不定哪天你们就又共一张桌子。人总是要分嘛,分得还会越来越远,可你也在长啊,腿会越长越长,有一天,你觉得从天南到地北,也就是一抬腿的距离。”
你得学会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我想看看天安门
史今不想离开钢七连,哪怕就像是调同桌也不想。
沮丧地在风雨中走得都有些飘摇。
路过车场的时候,伍六一和几个兵正冒着雨给露天下的战车盖上篷布,史今本是从旁边路过,机械地上去帮手。
伍六一觉出他不对:
“怎么不穿雨衣?”
史今摇了摇头,走开。
伍六一立刻明白,拿着自己的雨衣追了上来:“要去报道了?”
史今喃喃道:“快了……快了。”
伍六一用雨衣裹上史今,紧紧地把他抱住。
原泽正在检查史今需要带过去的资料。
洪指导员:
“不是都检查好几遍了?”
原泽头也没抬:
“我总怕漏了什么,要是缺什么到时候就麻烦了。
您去看看连长吧,我看他心情不太好。”
高城在寝室里大口地烧着烟,看着窗户上纵横的雨水。
洪兴国叹道:
“上军校,这是一件好事。”
高城瞪着窗户外边。
“是,是件好事,我这不是在心里正高兴着呢吗”。
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
师部,团长王庆瑞正在参加一个由更多高层举行的会议,师长正在谈着一个沉重的议题:
“我们一直在改,一直在触及筋骨。从摩托化到半机械,从半机械到机械,现在是从机械到信息,短短两个年代,在座的大部分都经历过这个进程,坦白讲不轻松,最不轻松的是人走人留,送走了很多光荣的老部队,本以为他们会一直跟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