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刺刀深扎进土里,挖出草下的根茎。这是在一个山丘后边,许三多七个人在这里躲藏着。许三多把手上那几根寒碜的草根交给与自己同行的士兵:
“这是七星草,有土腥味可还甜,这是野蕨菜,也可以吃。”
甘小宁翻腾着自己的口粮袋,已经空了:
“死老a!死侦察营!”他尝试着咬了一口野菜,一脚把地上的空罐头盒踢开。
伍六一提醒他:
“埋起来。暴露目标。”
甘小宁只好又狠狠地掘地埋口粮袋:
“我就权当我在埋设计这个恶作剧的混蛋。连火都生不了啊!我本来想有点野菜,一生火,烤野兔、煮沙鸡、烤蚂蚱……”
许三多说:“绝不能生火,这地形生火就跟明火执仗没区别。”
甘小宁埋怨:“背六十斤连奔带藏,被人追剿,给的那点吃的够一小时热量吗?”他看看手上的草根,“这是食物吗?它是微生物啊!”
伍六一说:“我相信老a就是这样过来的,看眼神就知道。”
成才看看手上的几条草根,也有点泄气:
“别挖了,这点草根确实还补不上挖的劲。”
许三多说:“我给你们挖。”
成才问他:“你的口粮呢?我们刚才吃了,你没吃。”
许三多犹豫一下:“我吃了。”
成才微有些不屑:“你撒谎都上脸的。”
伍六一替他不平:“那是他那份。你不忿什么?”
成才:“我没不忿。我只是说在这个忍字上,他把我毙得服服帖帖。”
车声驶过,几人伏低,成才从瞄准镜里看着那辆车上神气活现的几个士兵。
成才羡慕地说:“到饭点了,他们准是回营吃饭。”
甘小宁说:“我想去突袭他们大营,大喝一声,缴饭盒不杀!”
伍六一冷笑:“你还是放信号枪弃权比较直接。”
许三多有点不安:“我觉得该趁现在赶紧走。”
甘小宁说:“走,拿什么走?你的腿还没软啊?兵哪,那是得有粮的!再者说,咱不等等排长?”
“那也得走。”许三多说。
伍六一拄着枪站了起来,他说得对,目标一致,原泽也在行进,他们肯定会碰上。
成才也同意:“就这点空当,我们能赶在别人前边一大截了。要知道,只要三个,我们是有很多竞争对手的。”
其他人敏感地看他一眼。大家看了看指南针,辨别了一下方位,憋着一肚子心事,然后就走开了。
前面的草原,漫无边际。夜色渐渐地降了下来。
鼠肉
太阳升起来了,草原上多了一抹艳丽。
一只肥硕而蠢笨的绵羊,嚼着草走过。伍六一悄悄地接近了去,然后猛地一扑,那绵羊却惊慌地跑开了。伍六一追逐着一只往另一个方向跑开的沙鼠,他一块土坷垃飞了出去,终于把那家伙砸得五迷三道。
经过一夜的奔跑,几个筋疲力尽的人睡在一块洼下的草地里,甘小宁睡梦中犹在舔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