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不说话,徐徐下落的直升机旋翼吹掠着枝丛和风沙,齐桓的脸色是异乎寻常的沉重。
暮色下的机场已经早早打开了导航灯,他们几个刚出机舱,就被接应上一辆越野车。几个老a正在卸下另一架直升机上的物资,吴哲诧然看着那包装箱上的标志:“核生化防护?!”
原泽也看到了,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因为他觉得他们的考核并没有完成,直接就让新兵上战场了?
齐桓:“闭嘴。我不是玩笑,这也不是演习。现在是一级战备,这四个字够让你们闭嘴吗?”
死寂。齐桓满意地看着那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凝固:
“离战争只差一步了。开车。”
车离开机场,而那辆装运物资的车就在他们前边。
战争?和谁的战争?
前边那车拐弯,许三多他们随之拐弯,那车的老a坐在包装箱上,沉郁地想着什么心事。
原泽几个人呆呆地注视着那车老a坐的包装箱上的几个字。
nbc不是电台,跟球赛也没有关系。nbc是核武器,生物武器,化学武器,大规模毁灭性杀伤武器。
在他们的视野中,基地与平日大相径庭了,没有训练归来的队列跑过,没有匆匆走过的军人,整个基地似乎忽然被清空了,但路边全副武装的岗哨却陡增了数倍。
许三多和路口的岗哨对视,那完全是一双战时的眼睛。他将眼睛转开,因为那双眼睛诉说的不是盘查,而是他所见的目标是否应予以击毙,并且还伴随着下意识掉过来的枪口。
原泽也注意到了,他从来没有直面过这种场景,未知总会让人下意识紧张。原泽告诉自己不能紧张,紧张会影响大脑的判断,可是这样的气氛让他无法平复心情。原泽现在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否正确。
警报响起,一辆车满载着武装的老a迎面而来,完全没有减速地与他们擦过,直奔机场方向而去。原泽神情严肃起来,许三多几个的瞳孔都有些扩大了,因为那车上的老a穿着全套的化学战防护服,钢盔下的脸孔让人想起骷髅。
天色已经将黑了。天空似乎忽然变了颜色。
车在他们所居住生活的楼下急急剎住,齐桓和他们几个跳下车。这里也是空空荡荡,除楼口增加了几名武装的老a,一名军官迎上来,虽然和齐桓也是熟识,但没有表情也没有客套。
军官:“归队人员立刻全封闭管理,禁止出入,禁止与外界联络,没有队长以上直接命令,活动仅限于此楼。十分钟后电教室集合,观看相关资料。”
他们进楼后,哨兵用自己的身体和枪口将楼道封上。
真真假假分不清
原泽和石勇,两个征尘满身的人站在自己的屋里,没一个想到去换下身上的衣服。原泽的大脑一直在分析。石勇瞟了一眼一直陷在思绪里的原泽,没有多看,背过身去看着墙上的武器三面图发呆。
警报声、车的疾驰和剎车声、直升机飞临和远去的旋翼声,这些来自基地各处的混响只能让人把严重的事态猜得更加严重。
三三两两络绎赶去电教室的老a成员,绝大部分人都沉默着,有人在低声交谈。齐桓加入交谈者之前看许三多一眼,稍微往一个方向动了动脖子,那意思是你去那边。许三多走开,原泽一直在观察,脑袋不停歇的分析着,下意识跟着移动,他们就像是老兵们的一条尾巴。
没有解释,没有答案,即使在这时他们仍被排除在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声称要制造逆境的袁朗队长了。原泽想这么严重的事情他都没有出现,难道真的被其他艰难的任务绊住了吗?
电教室屋里光线很暗,只有一只白炽灯照明,那是为了待会观看影像的需要。
暗影里有人在走动,有人在交谈,有人坐下,每个人看起来都烦躁和不安。
他们这帮新人坐在最后,前边人群有些动静,有人喊敬礼,于是跟着敬礼,从这里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是有高官到来。
然后一个“坐下”的声音,全体坐下。
铁路站在台上,袁朗仍不见踪影,白炽灯光映得铁路本来就沉重的脸色更加难看。
铁路:“你们中队长出外未归,此队暂由我代理指挥。”
原泽看到成才和吴哲交换了一下眼色,多少透着不屑。眼前的一切好像荒诞的默剧,让他多少觉得有些不真实。
原泽想,他不能再被周围的氛围影响思绪,这对他很不利。
铁路:“部分人已经知道,但希望不要随便议论。事态严重,我们得尽全力,这也无须议论。”
死寂中最后一点灯光也灭了,投影屏上光线闪动,成像。背景显而易见是某电视台的新闻频道,并且闪烁着紧急插播的字样,然后闪现出一个影像质量很差的现场。导播在画外,用词也全无平日的精雕细琢。
“今天下午三时,一帮有组织的反社会分子劫持了x市东郊的第二化工原料加工厂,声称已经在厂内各处安放大量炸药。警方于四时赶到,与歹徒僵持不下……我这里能听到枪声,警方表示对方持有大量枪械……”
在一个模糊不清的远焦距镜头里,厂房、高塔、运输铁轨,晃动的人影,依稀的枪声,切换到下一段报道时,播音员已经更加惶遽,而且只是闪现了一下就切换到远景拍摄的现场,信号比刚才更差,现场的语言也更加缺乏组织。
“追踪报道,被歹徒控制的化工加工厂在五年前转型成为几省重要的化工原料集散基地,歹徒选择这里是计划周密……我这里看到了紧急出动的军队,是防化部队和装甲部队……把镜头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