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食案上摆了满满一桌,瓜果、点心,最多的还是饮子、浆水,居然还有酥酪。
昑棠看向顾辞。
顾辞轻咳一声,耳根有些红,“我将市面上能买到的饮子都买回来尝了,却都没你做的好喝。”
“这些是勉强能入口的。我想着你既然做,便必定爱喝。这里热的、凉的都有,不过酥酪寒凉,你尝尝味便好。”
顾辞很会照顾人,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昑棠弯着眼睛道谢,“你真好。”
顾辞耳朵更红了,又是给她倒水,又是递果子,“这饮子酸甜口味,今儿天热,我提前在井里湃过。”
昑棠笑着接过他递来的金橘雪泡。
“真好喝。”
秦朗嫌后面两人磨蹭,自己加快步伐走近。
离花厅尚有一段距离,他便看到顾辞与一女子挨得很近,不知道顾辞刚说了什么话,她粲然一笑,星眸皓齿。
难怪——
这是秦朗见到昑棠的第一反应。
难怪她能将顾辞迷得神魂颠倒。
那一双美目流转,乌黑眼眸中荡着一层波光,清浅一笑,颊畔浮起浅浅的梨涡,娇憨与妩媚自然衔接,像一朵含着露珠的玫瑰。
顾辞重重咳嗽一声,含着警告。
然后转身看向昑棠,“这是我国子监的同窗秦朗,住一个院子。”
秦朗此时已回过神来。
同为男子,他当然明白男人这可怕的占有欲,更何况是对如此明艳的女子。
是以端正神色,只对昑棠点头示意,再不多看一眼。
然后朝顾辞嚷道,“东西都给你放好了。好好地怎么又要挪位置?”
“自然是有需要。”
这两人在一旁说话,倒给了昑棠缓和的时间。
事实上,见到秦朗的第一面,昑棠比他还要晃神。
她当然认识秦朗!
日后陆彻升任左相,秦朗是户部侍郎,算是陆彻的左膀右臂。
秦朗的夫人是个极健谈的妇人,昑棠也是从她口中得知陆彻与秦朗曾在国子监住一个院子。
如果顾辞和秦朗也住在同一个院子,那陆彻……
“陆彻呢?他怎么还不来?”
下一刻,顾辞已经问出声。
“他和景和在后头,慢吞吞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顾辞一听到沈清珩的名字,顿时有些不自在。
他先给昑棠介绍陆彻,“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先前同你提过。还有一件事,景和,我是说你兄长,其实也跟我住在一个院子。但他还不知道咱们……认识。”
“是吗?”
昑棠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飘。
头脑里像是正在经历一场风暴。
当她知道陆彻与顾辞住在同一个院子,还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时,哥哥的事,简直不足一提。
她与陆彻相识十三年,竟从未不知道,他还有一个亲如兄弟的朋友——顾辞!
即便陆彻很快入仕,国子监的事她知之不详,可京城的权贵圈子就这么大,无论宫宴、私宴,她都没有听过顾辞的名字。
甚至是镇国公府,她都没有一丁点印象。
难道是重生带给她的记忆偏差?
其实镇国公府与顾辞一直存在,只是她自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