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长得实在不错,小李一米八大高个,长得像某位明星,只是气质上差了太多,长期底层经历和事业挫折让他眉宇间总有种颓唐之气,老公英俊,老婆也不会太差,杜丽三十岁的人保持着少女般的体态,看起来最多二十五六岁。
武玉梅很担心老黄和杜丽搞在一起,但话都说出去了不能往回咽,只能给一个月试用期,刷锅洗碗打杂,一天六十块钱,待遇不咋地,杜丽竟然接受了。
帐篷搭起来的当天晚上,生意就红红火火干起来了,第一桌进入帐篷的客人是船厂工人马军侯和他的几个工友,杜丽拿着菜单上前招呼,马军侯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问道:“新来的吧?”
“是啊大哥,大哥是常客吧,今天有优惠,点一箱啤酒送三瓶。”杜丽名义上是洗碗工,事实和其他人没有区分,也端盘子擦桌子招呼客人。
“那必须开两件啤酒。”马军侯豪气万丈,杜丽走开时他的目光还粘在人家身上。
“马哥,相中了?”工友问道,“老板娘不香了?”
马军侯说:“老板娘太辣,降不住,这个咸淡正适口,是我的菜。”
今天生意出奇的好,两顶帐篷都坐满了客人,新团队第一次磨合也是效果极佳,几个娘们都是利索人儿,一个人能顶三个人用,忙而不乱,井井有条,后厨更是热火朝天,一道道菜往外出,每个人心里都揣着一团火,生意能天天这样,日子直奔小康。
阿狸来检视自己投资的产业,看到如此红火的场景不免担忧,她问黄师傅,有没有办相关手续,这算不算违章建筑,会不会被城管查处。
易冷早就做过相关功课,他说违章建筑是指在城市规划区内,未取得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或违反建筑工程规划许可证的规定建设的,或采取欺骗手段骗取批准而占地新建、扩建和改建的建筑物。
“咱们是帐篷,往大了说也不过是临时建筑。”易冷说,“要说报备的话,那确实没有,你知道想让一件事办不成应该怎么做么?”
阿狸摇摇头。
易冷说:“在国企或者机关,想办不成事你就不停地请示领导,请示的越多,事情黄掉的几率就越大。”
阿狸说我似乎明白了一点。
易冷又说:“我查过了,拍下这块地皮的企业已经破产,现在主张权力的有好几家,但每一家应该都拿不出相应的法律文件,街道办事处也一样,这就是一块无主之地,咱们扎帐篷利用起来,成本很低,受益很大,如果向街道,向城管报备的话,肯定不会批,所以先干起来,如果有人查,那咱们就认罚呗,本来也是过渡阶段。”
阿狸叹为观止,在具体经营方面,她真的没啥言权,欣赏一番盛况就回去了。
武玉梅翻着点餐单按着计算器,结账的客人竟然排队,这种盛况是她始料未及的,下一位结账的是马军侯,醉醺醺的马哥问她新来的服务员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马哥你别想好事了。”武玉梅呵呵笑道,“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看着怪嫩的。”马军侯扼腕叹息。
凌晨一点,营业才结束,六个新置办的泔水桶都满了,小李开着小货车来拉泔水,这边杜丽手脚麻利的擦拭桌椅,打扫卫生,小李把泔水桶搬到车上,顺手拿起扫帚帮忙清扫垃圾。
易冷叼着烟从后厨出来,甩给小李一支烟,随口唠唠家常,问他两口子都这么忙,孩子谁管。
“我儿子可自觉了,上学放学不用接送,到家也不出去玩,就做功课,我中午把饭做好,他自己热了吃,晚上到点就睡觉,一点不用大人操心。”杜丽颇为骄傲的说。
易冷说没啥活儿了,不如你跟小李的车一起回去吧。
杜丽笑笑说不用,小李还要送泔水,待会儿我自己走回家就行。
小李上了车,杜丽嘱咐一句开慢点,回家给你过生日,就回头继续干活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眼就是永别。
几分钟后,一声巨响传来,在暗夜里如同惊雷,惊的周边停着的汽车警报不止,小红跑到马路上看热闹,不一会儿就跑回来说大事不好,拉泔水的车出车祸了。
饭店里一群人跑到二百米外的煤港路与船台路交叉口,小货车七零八落,车头变形,车厢分离,泔水糊了满地,远处一辆橘红色的宝马3系车头也是惨不忍睹,白烟袅袅,车里的人不知死活。
杜丽奔到小货车驾驶室旁,只看了一眼就直挺挺倒了下去,刚才还卿卿我我的老公已经撒手人寰,天人永隔。
易冷眼疾手快抱住杜丽,然后交给谢文侠,嘱咐武玉梅报警,再走到宝马车旁,这才现这不是一辆普通的三系,而是m3gts,是价值上百万的跑车。
m3前排坐着一男一女,面前是弹出的气囊,显然刚才的事故把他俩吓得不轻,有些语无伦次,手足无措,易冷走近,在烧糊的味道中嗅出了浓烈的酒气,是芝华士夹着轩尼诗的味道。
这对男女都很年轻,型时髦,衣着精美,上衣印满大1ogo,开车的是个男孩,正在拨打电话,副驾驶位子上的女孩容颜娇美,慌得一比。
易冷也拿出手机,不是打电话,而是拍摄取证。
很快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三辆跑车驶来,下来一群亮丽光鲜的青年男女,看到同伴没事,他们就轻快的站在路边抽着烟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