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一边拔着算盘,一边不耐烦道,“仁安堂不赊账。”
仁安堂不赊帐,江慈自然是知道,但今天事出有因,她也只能再继续和伙计磨,“小哥,不然你去请示一下韩神医,他与我父亲江致是旧交,定会通融!”
小伙计抬头看了江慈一眼,没什么表情道,“赵夫人,你的父亲是江尚书,我是知道的,但也不能因为你的父亲是江尚书,便破了咱们仁安堂的规矩,若每个人都仗着家中有人与韩神医有旧交,便赊帐不给银子,那仁安堂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翠儿见伙计丝毫不给江慈面子,立马与伙计理论起来,“我家夫人好声好气的与你商量,你竟这样无礼,再说了,我家夫人也是仁安堂的常客,何时短过你们银子?今儿个实在是出门太急,才会忘带了,回头让人送来便是,你用得着这样呛人么?”
小伙计也不是好惹的,抬头瞪翠儿,“你们看病不给银子还有理了?”
“不就是一两银子的事么,也犯得着你这样说?”
小伙计一点不示弱,“一两银子便不是银子?你倒是拿出来呀!”
翠儿气的一张脸通红,拉着江慈的手,“姑娘,这药我不吃了,咱们走!”
江慈赶紧拉住她。
仁安堂在早年间便立过不赊不欠的规矩,整个京城都是知道的。
便是皇亲国戚来了,也得结清了银子,才能走。
这小伙计说的并无毛病。
江慈自知理亏,向小伙计道了歉,便要回府去取银子。
“小哥,这位夫人的药钱!”
一两碎银子丢到小伙计的面前。
小伙计收了银子,将抓好的药递给江慈,“夫人,你的药钱结清了,药您拿着!”
江慈这才意识到,竟有人帮自己付了药钱。
她连忙道谢,“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姓甚名甚,家住何方,回头我让人将银子还给公子!”
青松挠了挠头,指向不远处,“夫人误会了,替夫人给药钱的不是我,而是我家主子!”
江慈顺着青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百无聊赖的等在仁安堂门口处。
男子二十四五的年纪,长的俊美极了,皮肤是男子中少见的冷白,还生了一对撩拔人的桃花眼,周身穿戴都极为贵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贵公子,明明有着一副讨人喜欢的长相,却无端生出一丝傲冷之气。
似是不好相处之人。
江慈只得朝着男子走了过去,在离他两米处停下,恭敬道了声谢,又问道,“不知公子姓甚名甚,家住何方,回头我让人将银子还给公子!”
男子看着江慈,不甚在意,“不过是一两银子的事,不必了!”
江慈连忙道,“无功不受?3?9,我没有白拿人银钱的道理。”
男子眯了眯眼,觉得有些好笑,“你真想知道我是谁?”
江慈点头,她素来不喜欠人东西。
尤其是银钱。
男子没说话,青松走了过来,“我家主子便是当今淮王殿下,夫人要还银子,便命人送去淮王府便是!”
江慈愣了一下,她属实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竟是淮王高承佑。
她虽没见过高承佑,但却听过不少关于高承佑的传闻。
传闻高承佑克妻。
但凡与他议过亲的女子,不出三月,或病死,或意外死亡。
久而久之,整个京城的女子都怕了他。
就连太后,都极少召见这个儿子,坊间有一个流传的笑话。
传闻有一回高承佑去慈宁宫拜见太后。
太后竟让宫人搬来三尺高的屏障,将其隔开,以免克到自己……
翠儿听清男子身份,第一反应就是将江慈拉至离男子十米远的距离。
江慈被她的举动搞的哭笑不得。
青松见翠儿如此无礼,不禁恼怒道,“你这个小丫头,竟如此不知礼数,方才若不是我家主子帮了你们,你们眼下还在与那伙计争吵!”
翠儿自知理亏,底气明显不足,小声嘟哝道,“这京城中谁不知道淮王克妻,以前都不知道克死了多少……连太后娘娘都不敢靠近淮王,我不过是以防万一,怎就不知礼数了?”
“翠儿,不得无礼!”江慈喝住翠儿。
可话到底已经说出去了。
青松急忙为自家王爷正名,“什么叫不知道克死了多少,我家王爷明明就只克死了一、二、三、四、五……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