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在姜知月不舍昼夜的学习中,很快就要到了月末。
京城入夏,蝉鸣噪天,那些满肚子花样的文人雅士怎会安心宅家熬夏,大张旗鼓地操办了颂莲宴,邀请各方才子佳人于城外天碧湖,赏荷花、颂诗词、乘凉度夏。
后来不知当今圣上从哪听说了这别具巧思的颂莲宴,临时决定与民同乐,宴会操办方自然是诚惶诚恐地答应,又将流水的银子花出去,扩大宴席的规模与安防。
盛夏燥热,人也躁动。
京城热风徐徐,权贵人家房屋里已经上了冰桶,换了竹席,披了薄纱软绸。尽管如此清凉,依旧挡不住朝堂上就某地暴雨决堤,水灾泛滥一事,打的热火朝天。
更不要提这个节骨眼上,还要与民同乐,不忧正事的天子了。
一时间,奏本如雪花纷纷扬扬,把那位身穿团龙明黄衣的皇帝看得焦头烂额,眉心紧皱。
“哎。。。。。广君,你说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威严俊美的中年男人,身穿天子的九龙团纹明黄衣,对着一旁安静喝茶,如画中仙人的清隽男子抱怨道。
慕广君放下茶盏,拱手回道:“陛下勤政爱民,我朝有此天子,正是国之幸事。”
苑武帝最烦这些车轱辘轴话,无奈摆手示意对方闭嘴:“罢了,我不骂人行了吧。只是这文武百官管的也太宽,朕这些日子为东川决堤一事忙得几宿不眠他们不说,忙里偷闲参与个消夏宴席倒是被踩了痛脚一般。”。
“还望陛下保重身体,政务虽忙,宜心静气更为重要。”慕广君答。
提到这个,这位看着宽厚仁慈的君王难得啜了点冷笑:“我看百官是巴不得我焦躁上火,夜夜难眠,好早点下罪己诏给他们。”
慕广君敛眸不答,于是君王便转了话题:“听闻你最近与姜家大小姐定了亲,可准备邀请人家同游颂莲宴啊?”
他摇头:“还未过门,与礼不合。”
“呵呵。。。。。京城都盛传,姜氏女落水,正好被你所救,却也被看光了身子,失了清白。”那威严的帝王说起八卦时,也仿佛在高谈阔论政务一般,带着若有若无的审视与威压。
“照理说,已经不用太顾及那些了,你们二人,也就差过门一道仪式。少年夫妻,还是得多培养些感情的好。”皇帝笑眯眯地说。
慕广君微微蹙眉,他知道君王这话孟浪,细察之下也别有深意,他必须谨慎回答。
“姜氏既为我妻,我自然是要顾及着她未出阁的名声的。。。。。至于京城那些闲言碎语,我想,过了颂莲宴,也该消失了。”
闻言,帝王啧啧:“少见你维护他人,也少见你动气,看来姜氏女并非如传闻中那般不堪,至少你。。。。。”
至少你是喜欢不讨厌对方的。君王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因为他更少见慕广君对一位女子做到如厮程度。
又是顾及着对方的名声,又要亲自去剪了那些流言的舌。。。。。这些事对慕广君有益处吗?没有,全然是为了那个他因顾及名声而娶,仅有一面之缘的未婚妻子。
及此,帝王也忍不住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这出了名的不好女色,只一面就如珠似玉地护在手心里,旁人都说不得一句。
虽然本人还没察觉自己这份保护似得。
慕广君看着自家皇帝一脸八卦玩味的模样,就知道对方肚子里是什么花花肠子。
于是那双好看的凤眸一眯,轻声道:“陛下,对于东川水患可有头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