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以见得?”谢安听到这话颇有兴的转过眼眸来看着她。
“朝中多数都是士族。”她说道。
江左朝廷是依靠着士族建立起来的,即使桓温出身桓氏,曾经是汉代的士族,奈何没落太久。而朝廷之上的平衡不能打破,而且那些世家也不想自己的当前利益被损害,现在还不显,但是王翁爱觉得只要桓温的野心膨胀下去,想要获得更大更多的权力,恐怕世家团结起来收拾他时候就到了。
她这么一说,谢安听后垂下眼来,想了会,过了会他笑了声。
“果然还是岷岷聪慧。”
“哪里是我聪慧。”王翁爱瞥他一眼,“朝堂上最重要的便是平衡,一旦被打破。不用北方的胡虏来,自己就先乱了。”
哪个世家愿意打破眼下这种局面的?
不管北方如何,江左是世家的天下。这是眼下的局面。
她知道这局面也没可能长长久久一直持续下去,一定会有人出来打破,但是她觉得并不是此刻,而且就算朝堂上的天子换了别姓,她们这些世家也能继续在朝堂上。
不过没有家族能够一直长长久久,当年占卜琅琊王家命运的那一句‘淮水绝,王氏灭’,她记得那时王导大喜。
淮水静静流淌,一直到后世都没有断绝过。可是她知道琅琊王氏最后能够在历史教科书上留下一的也不过是王羲之父子罢了,而且是因为那一手绝妙的书法。
可见即使淮水不断,后世也没有琅琊王氏的名声,不过早早泯然与众人之中,与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
而谢家,桓家,庾家莫不如此。
王翁爱持在面前的蝉纸上写下自己这么些年来断断续续终于回想起来的诗句。
苟子带着弟弟趁着母亲不在闯入室中。
“阿兄,我们这么进来,阿母会不会生气啊?”五岁的小男孩抱着球很是担心的对兄长说道。
苟子已经十岁,早就在父亲的教导下读书,他和弟弟的半秃头不一样,早就蓄三四年,梳起了总角。
“不会,阿母最疼我们了。”苟子早就有了大名,但是父母还是称呼小名的多。
“阿兄,那是阿母的字!”小男孩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被压在书案上的纸卷。
“唔?”苟子回望过去,他走到书案边带着些许好奇去看,那纸卷上写着的是一诗,他念出声来,“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
还没念完,不知道哪里吹来一股风,将那卷纸吹离案面,被风裹挟着飘向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就到此完结了,主要是后面也没啥好写的了。太傅在家一边当奶爸一边等着好机会出山,岷岷基本上啥都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