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元子青提高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又上前一步,一伸手握住了眉畔的胳膊,“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其实是我配不起你……”
“世子不必解释。”眉畔抿着唇道,“今日既然见到了,我便想要世子一句话,希望世子能答应。”
“什么话?”
眉畔抬起头来同他对视。然而她的眼中再无一丝情意和灵动,眸光幽深,“只要世子说一句,你不要我,我就死心了。从此以后……”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再说不下去,用帕子捂住了脸,小声啜泣。
“别再说了。”元子青手下用力,将眉畔拉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笨拙的安抚她,“别哭,眉畔,你一哭我心都疼了……”
眉畔只管哭。
他又道,“都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好,我都认。别哭了,是我的不是……我、其实我心里很欢喜你,可我有时也难免会犹豫,觉得自己配不起你。你那么好,年轻、健康,充满活力,与我截然不同。我既想靠近你,又怕靠近你……眉畔,是我错了。”
眉畔终于抬起头来看他,虽仍是泪盈于睫,但眸光却已经动了,“你也会这样想吗?”
方才元子青这么说,她还以为他不过是为了安抚自己。待到听到他的剖白,才知道原来他竟真有这样的心思。
“自然。”元子青见她不再哭泣,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贸然将你推开,未必就是为了你好,反倒是害了你。眉畔,你相信我,我心中一百一千个愿意同你一起,只是……”说到这里,他微微蹙眉,似是不知道怎么说。
“只是什么?”
“只是我也有我的难处。”他急得快要出汗了,“我知道这样说很是混账,眉畔,你怨我也好,这件事……我不能让你稀里糊涂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跟我在一起。”
“那你就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我们都能解决的,不是吗?”
如果连身体的顾虑都能够抛开,还有什么能让元子青这般踌躇犹豫呢?
看元子青的样子,这分明是非常难以启齿的一件事。所以眉畔要求他说出来之后,他却仍然是那副为难又犹豫的样子。
眉畔的脸色陡然沉下来,伸手去推他,“我看也没有必要说了。”
“眉畔!”元子青紧紧的抱着她,“你别急,是我的错。你让我想想。”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在这一刻都彻底消失,只余下一个笨拙的,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情的傻子。
眉畔其实早就心软了,不过做个姿态,所以就松了手道,“那你便直说,不管是什么样的事,难道连我都不能说吗?倘若真是如此,勉强在一起,恐怕将来也难以长久。”
这以退为进的态度显然十分奏效,元子青抱着她的手臂猛然一收,最后叹气,“告诉你便是。”
眉畔便目光灼然的盯着他。元子青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自在,只好抬起一只手,轻轻遮在了眉畔眼前,“别看。”
他说着低下头,在眉畔唇上浅浅啄了一下,“那日在馆春园,我们……这样之后,我便觉得身体有异……阳关不闭,实在无颜见你。”
当着眉畔的面将这样私密的事说出来,元子青已是窘迫至极,耳根红得发烫,一双眼睛虚虚的四处扫着,根本不敢停下来。
眉畔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的脸颊也一下子红透了,万万没想到,他的难言之隐竟是如此。
元子青也能感觉到手掌下的皮肤越来越烫,他有些无措的解释,“我亦是头一回……”
“我知道了。”眉畔打断他的话,声音平静。
元子青浑身一僵,眉畔已经握住他贴在自己眼前的手,往下一拉,元子青窘迫狼狈的表情便出现在了眼前。
发现眉畔正看着他,元子青更是全身僵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避开她的视线,又紧张的用余光关注她的动向。因为他很明白,眉畔的下一句话,便是对他的宣判。
是从此再无往来,还是根本不在意此事,都只在这一句话里。
而他悲观的认为不会有女子不在意这样的事。
眉畔握着他的手指,自然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她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还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元子青连这样的事都能对自己说出口,显然是付出了最大的诚意。
这个人,终究还是被自己逼得现了原形。
只是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原因,她一定不会选择这个办法。要他承认自己的身体出了这样的问题,几乎是让他颜面扫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