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早已衣冠整齐,一丝不苟的坐在床边,虽面具遮脸,可远远都能感觉到他精神焕,英姿昂扬。
他指尖撩开挡住虞宛宛脸蛋的碎,柔声问,“你醒了,饿不饿,可要吃点东西?”
虞宛宛撅着小嘴,一脸怨气。
凭什么这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精神反倒是更好了,她却几乎半条命都没了似的,莫不是她被抽走的精气,都用在了他身上?
虽然满心怨念,不过眼看着男人端着粥,跟上回喂药一样,用勺子盛着,喂到她嘴边的时候,虞宛宛心下暗生暖流,些许不快忘得一干二净,唇角不自觉流露出了笑意。
她张开小嘴,吃了一口,是鸡丝粥,就是这味道她以前没吃过,不像是婵儿做的。
虞宛宛咽下一口粥,问他,“谁做的呀?”难道是明玉?
齐风又给她喂了一口进嘴里,回答,“我。”
虞宛宛听闻,差点没被鸡丝粥呛到,惊愕的瞪圆眼睛看着他,“你还会下厨?”
虽然烧火的是明玉,可这粥,确实是齐风亲自下厨做的,婵儿可以作证,当时婵儿在旁边看着男人煮粥的时候,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齐风淡然回答:“最近刚学,不知味道怎样。”
虞宛宛眼冒星星,连忙回答,“特别好,宛宛这辈子还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粥!”
齐风唇角微勾,手中拿着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知道个更美味的。”
虞宛宛收敛笑容,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狐疑的望着齐风。
就见男人松开手指,将勺子放在碗中,突然捏着她的下巴,凑到脸边,贴上唇瓣,舌尖轻拭,将她嘴角残留的粥渍舔舐干净,吞进腹中。
没料到他会这样,虞宛宛当时就愣住了,还是从未有过的心下小鹿乱撞,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哪里才好。
只能娇羞一笑,栽进男人怀里,将他紧紧抱住,脑袋就埋在他肩上,偷着窃喜。
对这个未来夫婿,更加满意了。
待齐风离去之后,虞宛宛虽下不了床,却还是抿唇含笑,满心欢喜的模样。
却又不知响起什么,叫来婵儿,吩咐说道:“去问白大夫,取一副避子方子来。”
婵儿略显惊讶,“姑娘跟齐先生,最迟这个月也完婚了,就算万一不慎有了,也是无关紧要,避子汤这种东西,最好还是别喝太多,唯恐影响生育,将来想要的时候要不上了。”
以前在京城时候,虞宛宛侍候过凤霁两回,每回回来之后,便会吩咐婵儿去找来避子汤药饮下,以免留下什么孽种,后患无穷。
可喝过之后,害得虞宛宛月事紊乱,且有一回来事的时候疼得翻来覆去,半条命都快没了,婵儿见了着实于心不忍。
现在才过去大半年,身子都还没恢复过来,若是又喝避子汤,也不知会不会又像是上回一样。
虞宛宛还是想喝,“还不知齐家那边情况如何,先别那么快往下定论为好。”
婵儿实在不明白了,昨日她还觉得,她家姑娘简直爱惨了那个齐风,送上门去就要睡他。
怎么今日,提起裤子之后,突然又感觉,她并非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那种女子,不管何时,都是头脑清楚,不会被任何男女之情牵绊和迷惑。
所以婵儿也不知道,姑娘她对齐风,到底是何种感情了。
*
云湖寨,大堂之内。
沈隽正与手底下人商议,关于拉拢齐家相关事宜。
也有人提出质疑,“寨主,那个齐风此番归顺,会不会其中有诈?比方说,早就联络好了官兵,打算来个请君入瓮之计?”
也有人对齐家颇为信任,“去年世子在上京遇险,多亏齐风出手相助,救世子于危难之间,此事诸位也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当真有诈,他那时候全可以对世子见死不救,世子恐怕早已魂归西去,又怎会有今日这番作为。
“想来,定是因为齐家屡次拒绝顺朝廷入朝为官,得罪了狗皇帝,受朝廷明里暗里打压,终于不堪重负,这才生出反心,想要另谋出路。
“再者,当年侯爷可是对齐家有过恩惠的,以他们一家人自恃清高的作风,应该不会恩将仇报才对。”
“属下以为,这齐风心不可测,世子此去汝阳,定要多加小心谨慎才是……”
“……”
沈隽高坐上方,青衣墨,剑眉入鬓,胳膊肘搭在膝盖上,静静听他们分析。
沉默良久,终于是开口,“好了,你们担忧之处,我心里有数,若非信得过姓齐的,当日我便不会将他领进云湖寨一步。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既然我先找上的他,别有居心的也该是我。
“此番前去齐家,我自会处处小心,就算当真有什么事,我也定有退路,诸位不必太过忧心,我不在这些日好生守好寨子即可。”
”是。”
不管如何,沈隽最后还是决定,去齐家一趟再说。
若是一切情况如常,他便可放心纳用齐家,也安心将虞宛宛交托给齐风,若是到时候现任何异常,大不了拉着虞宛宛便跑,也好让虞宛宛看清楚那齐风的真面目,死了那条心。
*
不过七日之后,众人便启程出了。
齐风安排好了扬州一户姓余人家的身份,给虞宛宛和沈隽两兄妹,其余完全按照正常接亲的流程,带着嫁妆,水路北上,前往汝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