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夫人见两个榆木脑袋的儿子就来气,她是何等的睿智聪慧,怎么就生下这两个蠢货!
她是为了一个未出世的曾孙哀伤吗?
她是为娶了一个恶妇而悲哀,她在世尚可压制,一旦身死,这后宅还有谁能压制的住葛如蓉?
一想到这个恶妇竟然起了杀她的心,她就恶寒不已。
因此,她只有先将葛如蓉的面子往底下踩一踩,再将三儿媳扶持起来,她在中间平衡二人。
小人畏威不畏德,君子畏德不畏威。
很显然,葛如蓉在她眼里已经是个小人般的存在,要不是顾忌着葛如蓉身后的娘家,她也不会采取这般委婉的对策。
这就是娶了高门妇的无奈之处。
高门妇不能随意拿捏。
胡老夫人疲惫地叹了口气,看向葛如蓉,冷言道:“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葛如蓉面上闪过悲悯,拿起手中的帕子假意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略微哽咽地开口:“儿媳在来的路上听闻此事,险些哭厥过去,儿媳对此也很是伤心。宴池媳妇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白晏池握紧拳头听着葛如蓉这个贱妇倒打一耙,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脸。奈何他位卑言轻,堂中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只能极力忍耐。
定远侯跟着附和,“不错,如蓉说的对,宴池媳妇怀的月份也不小了,怎么会这般轻易就没了,定是她自己也不上心。”说到这里,他的口吻中多少带点埋怨。
他是不耐烦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不代表他没有意见。
这五六个月的孕妇,哪里这般容易就流产的,定是宴池媳妇莽莽撞撞不上心造成的。
三老爷默默抬头看了眼大哥,又缓缓低下头,心中暗骂大哥蠢笨,这么明显的上眼药还听不出来,还跟着附和。
这种时候明显沉默应对最好,不该自个儿开口就别开口。明显只是内宅之争,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掺和进去不像样。
胡老夫人被长子的话说的心间一哽,无力地看了眼长子,她知晓长子的性子一向如此,只能守成,耳根子又偏软,偏听偏信,只在乎自己看到的。
曾经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儿子成长了一点,奈何性子这东西就像是天注定一般,怎么都扭转不过来。
也罢,好在幼子是个聪慧的,有他辅佐长子,她百年之后侯府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差池。
葛如蓉听到丈夫的话,心中暗喜,只要夫君信了她的话,在心里头先生出对白晏池夫妇的不喜,日后他们想要扭转在他心间的形象就要困难得多。
就如之前她让夫君对白晏清生出他沉迷美色硬是要娶殷桦这个美艳妇为妻一样,她听闻婚后没几日,夫君就将白晏清叫到前头好生敲打过一番,让他不要只沉溺于美色中。
不等她窃喜,就听到胡老夫人吩咐下人的声音,抬头看向半垂着眼的老太婆,难不成?
不对,就算现何大夫被她收买,她也不怕。
谅何大夫也不敢背叛她,要不然就成了两头不讨好。
想到这里,她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