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结束后,众人归府。
胡老夫人年岁大了,听了几场戏精神头有些熬不住,回到侯府后直奔松鹤院,简单洗漱过后倒头就睡。
定远侯领着三老爷和白晏时去前院商议事情,三夫人领着三房的人施施然地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白晏池阴鸷地看向同定远侯一同离去的白晏时,大哥死了后,他才是侯府长子,父亲却总是忽视他!
白晏清和殷桦同葛如蓉打了声招呼后也打算离去时被葛如蓉叫住。
白秋溪和白秋汧二人噤若寒蝉地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一声,没有嫡母允许,她们也不敢造次直接走。
其余几个庶子也同她们二人一样默默地站在一边不吭声。
“不知母亲还有何事吩咐?”白晏清拱了拱手问道。
葛如蓉冷眼看向殷桦,冷声道:“你这媳妇可是长能耐了。”
白晏清眉头微蹙,下意识不喜葛如蓉这般说他的桦桦,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禁问道:“不知母亲此话何意?”
殷桦看着葛如蓉满脸不快,心知应该是有人将她和李玉妍的对峙说与葛如蓉听,这才让她有了筏子好拿捏她。
葛如蓉冷哼一声,“你这媳妇嫁入侯府后头次参宴,就给侯府惹了大麻烦,竟同吏部尚书的嫡孙女以及左都御史嫡孙女吵闹起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想法,是不是想要给侯府四处树敌才满意?”
这话说得分外严重,要是传出去,殷府女的名声都要被败坏。
谁也不想娶个媳妇却是来祸害夫家的。
“母亲这话可是冤枉儿媳了。”殷桦带着丝哭腔喊冤,反正她年纪小,经不住事儿也是正常的,“我同李小姐也不过是商议了几句是赏花好还是看戏好,估摸着一个不注意音量大了些,这才让人以为是吵闹呢。”
这话暗戳戳指葛如蓉小题大做。
白晏池看了眼殷桦,没想到这个弟媳这么虎,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有了三弟夫妇在前头吸引火力,嫡母也不会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如此想着,又默默盘算起来,前两个月他偷偷停了院中姨娘的避孕汤,他又勤奋耕耘,怎么说也该有消息传来才是。
葛如蓉眯了眯眼,早就知道这个儿媳不是善茬,偏偏当初叫她装出来的假象给蒙混过去,见她这般姿态,她也不慌,扭头看向一直装鹌鹑的两个庶女,“你们两个来说说当时的情况。”
白秋溪和白秋汧对视一眼,只觉得小命不保。
真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尤其白秋汧,她刚跟三嫂示好,要是扭头就将人给卖了,那之前的示好不就成笑话了嘛!
偏偏嫡母的话又不得不听,总归还是在嫡母手下讨生活,日后成亲的对象、嫁妆那都是要靠嫡母的。
白秋溪心里也苦,见十妹妹缩着脑袋不说话,暗骂对方鸡贼!
只能苦哈哈开口:“当时十三妹妹要去赏花,三嫂要去看戏,正商议着如何是好的时候,李家千金突然跑出来替十三妹妹打抱不平,说三嫂应该陪十三妹妹去赏花。”
她大概说了下当时的情况,其中剑拔弩张的气势自然就掩去,哪里能实话实说。
她这话也隐隐告诉葛如蓉此事是三房挑起来的矛盾,应该一致对外才是。
果不其然,葛如蓉一听是三房所为,心中更怒,最近这段时日江娥总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插手府中许多事宜,暗戳戳地将一些岗位换上自己的心腹,还打量着她不知道呢。
也不想想她也当了好几年的主母,府中遍布眼线,有点风吹草动还能瞒过她去?
此时此刻她心中对江娥的怒气远远大于对殷桦的怒气。
殷桦随时可以被她揉捏,江娥背后却有那死老太婆支持,更是她的心腹大患!要是不解决江娥的狼子野心,日后这侯府还不一定谁当家呢?
但也不想就这么放过殷桦,开口道:“你嫁进来也两个月了,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话一出,殷桦当即羞愤的整张脸都红了,要是都是女眷也就罢了,可在场的还有白晏池这个已经成年的二伯哥,以及另外两个十六七的小叔子。
这不是故意让她难堪嘛!
白晏清觉得他从未有哪一刻这般厌恶葛如蓉,以往知道这个嫡母仗着娘家的势是个拎不清的,却没想到心肠如此恶毒!
白晏池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下三弟妹的身子,不得不说三弟妹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前凸后翘,脸蛋也美,三弟当真是好运啊。
另外两个庶出的公子恨不得把头缩起来,只恨自己为何在场。
白秋汧二人也是红着脸不吭声站在一旁。
白晏清深吸一口气,头一次不想再装什么,对嫡母冷了脸,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母亲有这功夫还是好好关心关心四弟的大事吧,翻了年四弟都十八了,估摸着好的姑娘都被人挑走了!”
“你!”葛如蓉正要怒,又冷静下来,慢悠悠道,“不劳你费心,我的时儿将来可是要继承爵位的,还怕娶不到好的媳妇?”
就如今日在宴会上看到的兴海府知府的嫡女就不错,长得好看,家世上等,正经娘家又远在兴海府,到时候她拿捏起来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越想越满意,当下也没什么心思跟这些庶出掰扯,直接敲定,“晏清媳妇好好回去想想,别整天的惹是生非,这次就算了,罚抄二十遍《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不等白晏清争辩,她随意地挥挥手,让这些人散了,在杨嬷嬷地搀扶下离去,她要早点去打听打听兴海府知府的嫡女喜欢什么,她好下手。
葛如蓉走了,其余人也静悄悄的走光了,就剩白晏清和殷桦还站着,好半晌等殷桦那股羞愤劲头过了,才回了杳尘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