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不是特别大，大约三、四十平米，很简单的办公桌椅搭配沙发茶几，朝南是落地玻璃，最里面的朝西处是一堵磨砂玻璃墙，装着移门，看起来里面还有一间。
办公室打着射灯，不算很亮，办公桌上的台灯开着，一束光拢着他。
阮璃走过去，将手里的寿司盒放在他桌上。
他大概以为是方觉，仍旧低头看着桌上的资料，头也没抬，“我说了暂时还不饿。”
阮璃没动，安安静静站着看他。
他今天穿了很正式的黑色修身西服，带着金边眼镜，袖口的蓝钻袖钉随着他翻动资料的动作在灯光下折射出点点蓝色碎芒。
深浓的长眉下，是清冷寒凉的长眸。
他突然感觉到什么，手一滞，隔了许久才缓缓抬头。
果然，在他面前站着的，并非方觉。
“谁让你进来的？”相比昨天，他的情绪似乎全部被收敛了起来，冷静到近乎漠然。
“你啊。”
“什么？”那两道长眉轻轻蹙了起来。
“我说，是你让我进来的。”她敲了门，而他说了进来。
他收拢指尖，克制着心底的情绪，将声音放的更冷：“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我不会出去，我在外面等了一天，就是想找你好好谈一谈。”
“谈？”他嗤笑了声，眼色冷漠而淡薄，仿佛又变回了从前的祁湛，“谈什么？你想告诉我，你没有故意算计我？也没有欲擒故纵的骗我？”
“我不否认，一开始的确是这样，但后来——”
“你当然不能否认！”他赫然打断她，克制着的情绪隐隐有崩开的趋势，“因为我亲耳听到了所有的事。如果不是这样，你觉得你会承认？”
阮璃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没法去辩驳，在这件事情上，她一点替自己开脱的余地都没有。
“对，因为烦你事事都带着偏见和针对，所以我打算欲擒故纵，骗着你玩，可我从来没想过欺骗你的感情。”
她绕过办公桌，朝他走了两步，“我知道，我一开始的出发点是假的，所以你觉得后面所有事情都是假的……可人心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去控制呢？如果我对你没有感情，我今天又为什么要来找你，站在一旁看你难受，或者再落井下石冷嘲热讽不是更好？”
大概是之前被他宠的有些过头，猛然间被他全部否定，她其实也觉得委屈。
哪怕她对他，不像他对他那么热烈深切，可是并不代表没有。那些相处时的主动和甜蜜，都是她对他的回馈。
可这些，他像是突然之间就感觉不到了，全盘否定，将她批判到了底层。
理智上她可以明白，换做是她，发现被骗只怕会否定的更加厉害。
可抛开理智，她就是觉得委屈，哪怕他们两个人因为这件事没办法再在一起，她也不希望是抱着这样的误解而分开。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帘半落，眸底像是在酝酿一场无声的风浪，“够了，没有人让你来找我，走吧。”
她没有走，反而朝他靠了两步，眼看着快要走到他面前。
祁湛赫然站起身，绕开她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拉开门，“请你离开，你打扰我工作了。”
她走过去把门关上，还反手拧上锁，然后把背靠在那里抵住门，抬头看他。那双漆黑清丽的眸底，带着柔软的情。愫，这样专注的仰头看着他，仿佛她有多在乎他。
那些情感和在乎，曾经是他最想要从她眼底看到的。
“我今天去了别墅，我听了那首歌，和声我很喜欢，听歌的时候我很希望你在我身边……之前骗你是我的错，可是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是真的。你不要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柔软而甜糯的嗓音，一字一句，对他而言，有着巨大到可怕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