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o、小弟收两个
进了书房,雍亲王将人扔到榻上,就不管他了,弘历将书房扫了一眼,知道这里不过是平日偶尔来的地方,肯定不会有什么机密的东西,只是还觉得有些诧异。满屋子的书,也不知道便宜爹到底看完了还是摆着玩的。
怕是害怕他无聊,雍亲王还让人将福分抱了过来。照着弘历前世十五年的经验看,这奏是个傻狗啊!不叫,不闹,不跑,更不咬人,你拽它耳朵,它扭头看看你,你拉它尾巴,它还是看着你,你把球扔到一边,这个反应快,迅就叼了回来。怪不得便宜爹拿球逗自己,他就会这一种玩法吧。
到了饭点的时候,苏培盛进来问晚饭摆在哪里,点了年侧福晋后,雍亲王向着炕上瞧了一眼,看着弘历拽着福分的尾巴睡得正欢实,白白嫩嫩的孩子穿着老虎装倒是可爱得很,顺便道,&1dquo;你将四阿哥送回去,把福分也抱过去,陪四阿哥玩吧。”
苏培盛嘴上应着,心中却诧异得不得了,四爷并非从不抱孩子,而是他抱过的唯有大阿哥弘晖一人,而对于狗,四爷喜欢得很,这吠园的狗可是没给过别人。一日破了两次戒。看样子,这四阿哥倒是因祸得福,上了四爷的心了。
弘历哪里知道,便宜爹貌似凶狠其实一点都不疼的拎着,让他便宜娘钮钴禄氏吓了个半死,如何出的吠园都不知道。
张氏与她一向不熟,出了吠园的门,两人就未再打招呼。往前走了几步,恰恰听到有人问,&1dquo;格格,您笑什么?”
张氏带着嬉笑的声音传来,&1dquo;我在想,这孩子若是要生得不让人喜欢,却是还不如不生得好。”
芸香和墨香气得满脸通红,可钮钴禄氏平日里调教得当,知道此时不是上去找回来的时候,只能在一旁道,&1dquo;她一个四十七年进府的格格,怎能这般猖狂?”
钮钴禄氏拍了拍墨香扶着她的手,此时却是身子骨挺直了,哼笑道,&1dquo;这是见毒案的事儿被压下去了,又瞧着弘历不惹人喜,这才胆子大起来。不过一个眼皮子浅的装不下两天事儿的东西,不用理会她。”
不过话虽这么说,可钮钴禄氏向来知道,在这院里,若是真被踩下去了,可就完全翻不了身了,一回了御香,便让人守在了门外,吩咐墨香道,&1dquo;传信出去,一是催催于大夫,二是让我阿玛去查查胡胜这个人,看能不能找到踪迹。”又吩咐一向跟个影子似得书香,&1dquo;你在府里熟,小心的问问,谁最后见过胡胜。”
几个丫鬟都应了下来,钮钴禄氏才觉得满心疲惫,芸香乃是她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鬟,自小服侍她,瞧着她的样子,便知道累了,&1dquo;格格,您到榻上躺躺,奴婢给您捏捏腿吧。”
钮钴禄氏倒是没推辞,便进了内室。芸香手艺一向不错,不一时,她便松快了下来,躺在榻上看着房顶出神,芸香瞧了她的样子,也不敢多言语,只能保证手上力道均匀,让钮钴禄氏舒服点。
过了不知多久,钮钴禄氏才叹了一声,&1dquo;你说,二妹现在过得什么日子?”
这话说得隐晦,可从陪嫁芸香明白,钮钴禄氏闺名茹慧,乃是家中嫡出的大姑娘,还有个亲妹妹茹菁,小一岁,当年姐妹两个一起选秀,二姑娘生的有点胖,就撂了牌子,被家中许给了世jiao的孩子,做了正头夫妻,如今也嫁人四五年了。
若论尊荣,二姑娘自是比不过大姑娘,若是实惠,大姑娘却是差远了。
只是这话她不能接,好在钮钴禄氏一向都拎得清,也未有让她回答的意思,那句话说了后,就闭了眼,似是睡着了。芸香拿了被子替她盖上,这才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与外面担忧地墨香jiao换了个眼神,两人只能想对无言。
到了戌正,听得外面有扫地的小丫鬟叫了一声,四阿哥回来了,刚刚起身的钮钴禄氏就带着墨香芸香才迎了出去,一打眼就瞧见了苏培盛怀里那个穿着老虎衣的四阿哥。
弘历对这身衣服要多不满有多不满,瞧见了便宜娘,就将手伸了出去,喊,&1dquo;额娘,抱!”
苏培盛此时哪里敢逆了他的意,当即将人递了过去。接着笑道,&1dquo;格格安,王爷瞧着四阿哥喜欢福分,就让送了来,说是日后陪着四阿哥玩。”他身子一侧,后面就露出了三个丫鬟,一个丫鬟手中抱着的,正是今日在吠园里见到的那条京巴狗,另一个丫鬟手里抱着个漂亮的狗窝,还有个丫鬟手里拿了个包裹,应该是狗衣服。
苏培盛瞅了一眼那狗衣服,想着他临来时四爷的话,觉得有点抹不开嘴,不过既然让他传话,他就不能忘了,当即便示意人将东西送进屋去,等进了屋,才冲着钮钴禄氏道,&1dquo;王爷吩咐了,说是过几天还有衣服送过来,四阿哥和福分都有。”
这句话说完,连赏都没要,便告了辞。
饶是这话掐头去尾,众人瞧见弘历身上的一身衣服也明白了,钮钴禄氏拽了拽弘历头上的耳朵,又拽了拽弘历屁股上的尾巴,这才笑道,&1dquo;呦!这是谁家的小老虎,怎么这么可爱?”
弘历哼了一声,表示不屑,拿胖爪子将脸捂住了。
不过,虽然雍亲王拿着福分的衣服逗他玩这事儿gan的挺不地道,但却并非没有好处,起码自从福分来了后,来钮钴禄氏这里窜门的就越多了。
譬如一直住在隔壁却从没出现过的宋格格,弘历在她的嫩绿色旗袍上画了个大苹果,譬如原先没路过面的武格格,弘历在她淡青色的旗袍上画了个桔子,还譬如,带着呆瓜弘昼来的耿格格,弘历送给她一个香蕉。可惜的是,一个穿越者都未出现。
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四阿哥变成了湿阿哥,当然,这个外号没人告诉他。
找不到穿越者的弘历无奈之下,只好抽空下手调教自己门下两个小弟,福分与弘昼,上辈子自始至终都是小弟的弘历表示,当老大这件事简直是太让人伤脑筋了。尤其当你的小弟都不会说话,没有一个可以准确理解你的意思时,一切语言都是废话。
向左向右,向左走向右走,这都是太过奢望,倒是这两个小弟捡起陶响球的时候,还颇具竞赛xing。福分度快,弘昼屁股大,一个善于攻击,一个善于堵截,不分伯仲,每次都有好戏看,这让弘历颇感欣慰。
倒是于大夫每日都会前来给弘历诊脉,不过弘历对他从来都是横眉冷对,只是配合伸伸胳膊,从来不肯多说一句。钮钴禄氏不在的时候,于大夫还挺放松,瞧着在一旁欢腾的福分八卦道,&1dquo;四阿哥你真去了花园啊。”
四阿哥:&1dquo;哼。”
不过转了屋子到了钮钴禄氏面前时,这位老小孩就变了样子,他从袖口中掏出张纸,然后才道,&1dquo;回格格,那毒已经查出来了。来自西域,名为夜阑,是一种植物的根系磨制而成,可以透过人的肌肤渗透,毒xing较qiang,一般触碰后三日无解便会死亡。”
&1dquo;解药呢?”
说到这个,于大夫声音就低沉了下来,&1dquo;没有写明有解药,这东西来自于西域,怕是要找人到那边打听一下方能够知晓。”
竟是无解?钮钴禄氏想到还在旁屋玩的儿子,心中的疼的厉害,这人好歹毒!钮钴禄氏在屏风后腾地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后才问,&1dquo;多久能打听出来?”
&1dquo;这却不一定,得看机缘。”
钮钴禄氏停在了原地,一旁的墨香看着她脸色难看的紧,慌忙上前去扶她,钮钴禄氏却是将人一把推开,又坐回了椅子上,再开口,声音已经如原先般沉稳了,&1dquo;那如何能辨别呢?”
&1dquo;这个却简单,”于大夫赶紧低下了头,&1dquo;这种毒药若是遇上明矾却会生变色,可以试毒。”
钮钴禄氏到底是个年轻母亲,想着白胖可爱的儿子日后要受这毒药之苦,虽然不碍大事,可毕竟满人是马上得天下,一个身体不好的阿哥,日后的前程无论如何也好不到哪里,心中就暗恨不已。芸香瞧着钮钴禄氏似是陷入深思,看着外面久等的于大夫,便轻轻道,&1dquo;格格,于大夫不能常呆。”
如何用最小的牺牲换来最大的好处,一向是内院中的生存法则。夜阑的解药肯定要找,但目前的投毒之人却也不能放过,同时,还要让自己得利,要做到这三样并不容易。
钮钴禄氏思忖片刻,心中就有了主意,冲着于大夫道,&1dquo;若是我说找到解药了呢?”
于大夫猛然抬头,连一旁的芸香也有些诧异,钮钴禄氏接着道,&1dquo;解药已有头绪,会在不久后找到,四阿哥的身体不会有半点事。”
于大夫是个聪明人,立时想到了雍亲王子嗣单薄,四阿哥又是唯一一个满人格格所生,如今的三子当中,怕是身份最为贵重的。体弱的孩子一向不是皇家培养的重点。钮钴禄氏这是既要找出凶手,又要给四阿哥扫去麻烦,他点头道,&1dquo;糙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