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过亥正,离着百变丹过时的时候还有一个多时辰,弘历想了想,终究脚步迈向了后院,向着耿氏的小院飞跑去。
屋内,耿氏和丫鬟雨落刚刚将弘昼哄入睡,两人悄悄的放下了netg帐,慢慢地退到了外屋中去,因着弘昼身边的人都被带走,便是连张胜如今也没被放回来,这里却是由耿氏的大丫鬟雨落暂时管着的。耿氏坐在椅子上,叹口气道,&1dquo;弘昼这幅样子,却不知何时能好,我恨不得将年氏掐死。”
这话却是有些犯禁,年氏纵然出了错,可毕竟没被撸了身份,还是侧福晋呢,耿氏一个格格却是不能对她如此不敬的。雨落慌忙去窗外瞧了瞧,看着的确没人,才小声劝道,&1dquo;如今却是老天爷都帮咱们,她已然不好了,格格放宽心隔岸观火的看着不更好?不是说她欺负了咱们,咱们就得忍着。可现今这qíng况,却是她处在弱处,奴婢听着纳兰侧福晋院中的小兰道,怕是年氏这次定是翻不了身了。您如今说话却是要小心点,万一让人听见了,倒显得咱们不讲理。”
雨落是耿氏的陪嫁,最是心思细密之人。耿氏听了也知道她说得有理,只是心头恨却是解不了,担忧道,&1dquo;那年氏可是年羹尧的妹子,便是她出了错,有她哥哥在,怎会处理了她?”
听了这话,雨落却道,&1dquo;格格还是放宽心吧。且不说纳兰侧福晋与年侧福晋斗得狠,往日里年侧福晋借着四格格的由头,从纳兰侧福晋那里截了多少次爷过去。两人早已水火不容,此次纳兰侧福晋必是下了大力气要压住年侧福晋的。再说,您担心年羹尧,可您别忘了,年羹尧的正妻可是纳兰侧福晋的堂姐呢。”
年羹尧的妻子乃是纳兰xing德的女儿,正是纳兰侧福晋的亲堂姐。因着有年氏在,纳兰氏与年羹尧的这层关系却是不显,耿氏差点都忘了。
雨落接着道,&1dquo;便是此次年氏下去了,年羹尧也有纳兰氏在府中,哪里会一条道走到黑。”
主仆两个这般说着话,弘历却从窗户中偷偷的钻进了屋子,跳上了弘昼的netg。弘昼此时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一直在轻轻跳着,便是眼珠子也在眼皮下乱转,胖乎乎的脸颊已然陷了下去,显然并未从惊吓中走出来。弘历想了想,终究是没有用舌头舔弘昼的勇气,拿爪子揉了揉他的手。
弘昼应该根本就在浅睡中,竟是立刻就惊醒了过来。只是还未惊呼出口,便看见了趴在他一旁的福瓜,当即不敢置信的小声喊了句,&1dquo;福瓜?”
变成狗的弘历点点头,想了想,终究是说了话,冲着弘昼道,&1dquo;小主人,年氏当初训练我撕咬,那时我智商未开,方才依着本xing伤到了你。我担忧吓到了你,才在转世投胎之前来看看你。”
福瓜能说话?弘昼虽然张大了嘴巴,可毕竟是个孩子,对这方面接受力却是比大人要qiang些。接着便被转世投胎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着急道,&1dquo;我不怪你的,我喊了不让他们打你,可他们还是下手了。你要投胎成什么啊,如今知道吗?”
弘历想了想,此事怕是给弘昼留了不少yīn影在,若是福瓜再回来了,怕是他会好受些。只是如今养狗显然不成了,福分都差点那钮钴禄氏给收回去,他便道,&1dquo;我做狗却伤了自己的主子,这次要受了惩罚,投胎成一只兔子。”又道,&1dquo;主人,若是咱们有缘分,我定会再来找你玩的。”
弘昼毕竟是个小孩子,听着福瓜不但要走,还要变只被人吃的兔子,心中不知有多难受,立刻抱住了福瓜,像平日里一样摸了摸它的头顶,然后又如往常掐了掐它的耳朵,在弘历被bao躁之前,小声的许诺道,&1dquo;就是你变成只兔子,我也会找到你的。我一定会喂你吃最好的胡萝卜,福瓜,我舍不得你。”
弘历心中吐槽,他丫的谁说兔子吃胡萝卜的,非给你畏死不可。恰巧,外面主仆两个说完了话,似是要起身进来了,弘历便一个扭身出了弘昼的怀抱,跳到一旁冲着他道,&1dquo;主人,我走了,你快些好起来,我也就不担心了。”
说罢,就跳出窗外,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弘昼想着福瓜真的走了,日后再也看不到了,忍不住的就感道心中一阵阵的酸疼,他年纪还小,不知道为何会这般疼,只是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45、晋江原创表1o
宽了弘昼的心思,弘历便一溜烟的跑回了前院,从排水口处钻了进去后,便进了间他让吴开来准备好的空屋子,绕了一圈,瞧见里面没人,才变回了真身。又从后窗跳了出去,绕到自己房间的后窗处,还未等着翻身进去,便被一旁的小雪飞身抱了住。
小雪小心的捂着他的嘴巴在他耳边小声道,&1dquo;主子,您可千万别出声,王爷来了,如今正在您屋中呢,因着瞧不见您,此时正在生气。net分姐姐和吴公公都在里面跪着呢,他们说不知道您去了哪里。吴公公让我到这里等着您,给您报个信儿。”
的确,此时夜都近半了,他去了哪里都不合适,还不如说不知道。
他点点头,将小雪的手巴拉下来,低声问道,&1dquo;阿玛何时来的?”
小雪看看天便道,&1dquo;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弘历心中有了数,心道此时却是非常时刻,若是圆不过去,怕是要被问个底朝天,他想了想,便低声问了小雪几句,听着小雪给了肯定答案后,又吩咐了几句,眼见小雪脸上露出了笑意,整个人便红了脸,使劲儿瞪了她一眼后,小雪掩着口才肯离去。
雍亲王此时沉着张白脸坐在弘历的椅子上,随手翻着弘历平日里练的大字,别说雍亲王自己,便是与弘昼比起来,弘历的字也算是差的,一个个跟狗爬的似的,连点筋骨都没有,却是没几个字写得好,如此翻了三五十页后,他的脸色却是更不好看。苏培盛焦虑的站在一旁,眼睛时不时的瞄向房门处,不远处,吴开来和net分低着头跪在地上。
除了蜡烛的爆花声,还有雍亲王哗啦啦翻动纸张的声音,屋中静的便是连呼吸声都不见了。忽然之间,便听见后窗嘎登响了一声,屋内众人立时脸色各异——雍亲王手中的动静停了下来,苏培盛扭着脖子向后窗看去,吴开来的心嗖的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又不敢抬眼,只能拿眼角撇着,心道,哎呦我的爷,小雪不会没守到您吧,您可千万别没准备就进来了。
啪嗒一声,后窗被大力推开,碰到了一旁的墙壁,显然是有人在外面开了窗户了。而雍亲王的动作却诡异的很,他的手摆了摆,示意屋内人都不准说话,自己则转身看向了后窗处,十分沉着地看着那边的动静。
外面的人显然没想到里面的qíng形。先是听见有人在窗外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然后便有只huang黑相间的爪子攀住了窗棱,爪子小了点,幽幽灯光下,看着毛茸茸的倒不渗人。随后又有只爪子攀了上来,抓住了另一边窗棱。两只爪子露出来后,苏培盛的嘴角就有些勉qiang的抽搐了,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这东西可是他送来的,怎会不知道。
他心道,得了,今日肯定无事了。
接着,在两只爪子的用力下,冒出了两个黑边百里中间夹杂着huang毛的颤悠悠的耳朵,然后那耳朵越来越向上,在露出了额头上的王字纹,然后,四阿哥慢慢探出头,那一双黑豆仁便露了出来。只见他左看看,右瞧瞧,怕是还没看见这边站着的众人,打探一番后,便冲着下面喊道,&1dquo;小雪,再使点劲儿,我胳膊撑不住了。”
苏培盛差点没笑出来,便是一旁跪着的吴开来和net分,这下子也看清楚了状况,那颗心扑腾一下落了回去,嘴角难免带了丝笑容。
这老虎衣就是上次雍亲王说了后,jiao代吠园做衣服时,专门给弘历用老虎皮做得,做来倒也不是让弘历穿得,不过是逗他玩而已。不过整身衣服bī真的很,就是厚的不得了,所以根本没收在弘历的房间内,而放在放冬衣的屋子里了,弘历这才能穿上博得一笑。可惜这东西太厚实了,即便弘历这般瘦的孩子,穿着也是显得肥嘟嘟的,他又没大有力气,往上爬哪里容易。
这不,眼睛刚冒出来,怕是因着没了劲儿,便又沉了下去,底下小雪怕是下了大力气,不久后,又将他顶了起来。只可惜,小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有什么力气,这一下使完,立刻便没了劲儿,弘历嗖的一下又落了下去,窗棱上只剩下那两只爪子。外面传来小雪的呼痛声,弘历的喊阿玛声,倒是吵嚷的很。
雍亲王怕是看不过眼了,大步迈了过去,走到窗户跟前,如同当年一样,拎着弘历的后脖颈处的衣服,就把他拽了上来。
这回弘历可是有备而来,一被拎上来,便冲着雍亲王绽了个大笑容,极为谄媚的喊了声阿玛后,还道,&1dquo;还是阿玛有劲儿,我都爬不动。”然后便自己后腿加了个劲儿,整个身体晃dang一下,在靠近雍亲王的同时,四肢缠在了他的腰腿上,抱着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