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猎户打扮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神色有些慌张。
“孩儿他娘”进了屋内,瞧着去疾和杨宸等三人,也有些疑惑,却不曾问去疾为何会来。
“你怎么就回来了?”去疾的娘亲一边问着,一边取下去疾父亲身上的蓑衣戴笠。
“打了头猪,就早些回来,可在村外瞧着了两支骑军,恐有战事,就想着赶紧回来,咱们逃去山里躲躲”
这村子地处宁关之北,一向少有战事,可一旦交战便是前沿,诏蛮子可不止一次杀得这村里人头滚滚了。
“等等,大叔,你说有两支骑军?”杨宸在只有火光的屋内问着。
“对,一支是大宁的骑军,扎营在村外五六里的地界,一支是月牙部的骑军,一路北上,停在了十里之外”
杨宸想来,今日疏忽了,不曾料想行踪被诏蛮子游哨给探到,出营之时,也只派了两拨游哨。
“坏了,去疾你且留在这里,安彬,走!”杨宸拿起放在炉火旁的长雷剑,直接出了小院,翻上乌骓马,安彬紧随其后。
“这两位是?”去疾的父亲才问着,
去疾也溜出了小院,一边跑着一边嚷着“野味给将军们留着,一会我回来取”
杨宸也不曾问去疾为何又跟来,三人往大营而去。
刚入大营:“敌袭!敌袭!上马出营!”
前一刻还在用着营中伙食的骑军,纷纷所幸还未回到帐内脱去铠甲,若是睡着了被敌袭,可能睁眼就是身死之时。
月依似乎觉了宁军大营的动向,不愿生事,想带军避战,以免误了自己大哥口中的大事。
可事态已经展到了有些危险的地步,一千骑军不曾散开,挤在这小山背面,一时难以悉数全部退下,可杨宸已经领军抵到了跟前。
明明双方皆无敌意,可只要先放一箭,战端既开。
杨宸眼里,藏司可以出手教训是因为本就是藏地先来的夜袭,又有大雪封山定然不会用兵生事。
可南诏绝非藏地,终年潮湿之地,却极少下雪,若两军开战,返京与否事小,不能全身而退,打成一片焦土事大。
南诏十二部可比定南卫两州之地还大些,中州王朝历来出兵皆是全力,仅仅凭着已经被因去废楚王旧部散了大半的定南卫,确实棘手。
月依也是胆大,为了不闹开事端,主动率着十骑往宁军而去。
宁军骑兵见状,也有点懵,有个娘们就够怪的了,怎么还慢吞吞的过来不拔刀了。
也勒住了马,乌骓马跑得快些,已是冲到了前沿。
“南诏月依,见过大宁楚王殿下”月依骑在马头,主动向杨宸说道。
此时在杨宸眼前的,并非青晓那般清瘦的女子,那一双修长的腿不似中州女子连裙服侍,跨在马上之时,极为显眼。这身穿轻甲的女子,英气、干练、长飘飘。
“你怎么知道我是楚王?”杨宸反问,也不经佩服十骑就敢来来自己跟前。
“殿下,甲胄不像大宁将军穿的,战马也是一匹少有的良驹,况且,其实并非第一次见到殿下”
那日被杨宸领着八千骑军出城就是一顿猛追,月依为了掩护粮草从红湖一侧西撤也用过诈,可耐不住宁军不要命一般的冲锋,就抓住机会,射了一箭。
可好巧不巧,一箭射中的正是杨宸。
“哦?姑娘以为就这几句话,能让本王不去宁关杀几个南诏暗哨?”
月依被戳穿了心思,竟然忘了千余骑军的异动,巡查游哨也能探到,这杨宸此语分明是在诈他。
“南诏绝无与大宁为敌之想,今日之事,绝非本意,不知殿下领军来此是何用意?”
月依到底是长于月牙部,不知中州有言兵不厌诈,顾左右而其他恰恰让杨宸更认定了自己行踪泄露,是有宁关内应的缘故。
“来此冬猎,那姑娘率军来此,又到底是何用意?”杨宸的反问,让月依有些愣。
月凉只是让她领军探探宁军的动向,可并不知道会成如今这般情况与宁军乃至楚王勒马相对而停。
“打猎!”月依说完,只恨自己说话不过脑子,一时半会竟然说出了这么个歪理由。
杨宸听完,直接笑了,心想那用兵奇诡,深入数百里却全身而退的领军女子,今日怎么看起来有些蠢笨,编个像样的理由都不会。
“哦?那不如明日一同打猎,切磋切磋?”
“可以”月依说完,反倒觉得自己大哥有些多虑,和大宁修好,真的用得着去长安?
若是一路北上不敢停歇半刻,生怕杨宸出了差池自己一家老小性命乃至宁关边军都会万劫不复的简雄听到此番言语,不知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