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
“咱们十二部皆是顶天的勇士儿郎,可这小楚王就藩半年,咱们便入长安朝贺,这可是白白送了他一个大礼,不过依我所见,大宁不会如此放心的让咱们一路北上,怕咱们探清了沿途军镇布防,或许会让咱们走水路”
“赫领,前面有人来了”随行的南诏骑士将手向前一指,映入眼帘的便穿着明白色锦衣的杨宸领着十余骑踏雪而来。
“大宁楚王殿下,出城三十里,迎入京朝贺南诏使”
杨宸勒马,身后一粗壮甲士,扯着嗓门大喊。
“南诏使月赫,参见大宁楚王殿下”月赫下马,双手行礼。
杨宸也下马走走近,去疾和萧纲则是不离寸步,跟在身后。
“诏使一路辛苦,且随本王回城吧”杨宸将躬身行礼的月赫扶起,抬头便瞧见骑在马上不曾下马的月依,心里一愣:“她来干嘛?”
“既然到了此处,只能是客随主便,听从殿下吩咐”
一番言好,月赫翻身上马与杨宸同行,往阳明城而去。
“殿下,下臣有一不情之请,还请殿下允准?”月赫在杨宸右侧,轻声问来。
“哦,不知诏使有何所求?若是本王力所能及,自当允了诏使”
“下臣自幼仰慕大宁,也知大宁有一长河,每至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巘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书中文字,让下臣神往多年,再加之,所携之礼甚多,走横岭山路,冬日多有不便,恐误了日程,不知殿下能否允准下臣由水路赴长安”
月赫之言,让杨宸和萧纲都有些懵,合计着连由头人家都给自己找好了。
见杨宸迟疑,月赫还以为杨宸是忧心沿水路,会被他们知晓了大宁为纾解长安粮困,自汉水引渠,建汉中渠直抵长安的漕运隐秘所在。
又自请到:“当然,还得请殿下,多派些人马护着我等入长安,敬奉于大宁陛下之礼,不可有何闪失”
“这,这事好说,不知诏使欲何时乘船北去?”杨宸也顾不得这月赫有何图谋,话已说到这般程度自然是没了拒绝的理由。
“午后便可,早些赴长安,下臣也安心些”
“本王已在王府略备薄酒,权当为诏使送行,只是人马众多,阳明城又拥狭至极,可否请诏使随行之人,往顺南堡而去,巡守和珅自然会安排妥当”
“那便多谢殿下,下臣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月赫再行一礼。杨宸举手回之。
此刻的月依并未多留意二人的话语,只是跟在月赫身后,瞧着在自己前面的杨宸,她还不曾见过他穿着锦衣的样子。
之前所见,皆是穿着铠甲,脸上满是污垢,如今瞧着这天生一般的贵气,有些出神。就好像那战场上奋勇的是一人,再遇时不怀好意瞧着她的是一人,被她拉弓惊惧是一人,如今这穿着锦衣与自己叔父淡定自若,谈笑风生的又是一人。
“你去告知安统领,即刻点清四百军士,带好粮草金银,去顺南堡登船,护着诏使北去长安”
“诺!”
杨宸转头一边对去疾说道,回时,瞧着在自己身后盯着自己的月依。
后者则是瞬时换了眼神,脸却露了怯。
月依不知为何,自己会脸红。
杨宸也不知,这武艺精湛的女子为何会如此。
二人眼神交汇之时,月赫悉数收入眼中,而萧纲,也瞧见了月赫的笑意。
杨宸不知,萧纲可却知道,当年月凉之父,就带了他们兄弟二人到了大营,请命协助大宁平定水东六部。
就是这月赫说服了杨泰,离营之后,杨泰更是有一评价:
“他日,若月凉为南诏之主,大宁可封之;若月赫为南诏之主,大宁当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