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巍川会哭是宋清漪意料之外的事情。
自打他会说话之后，基本都是用沟通解决问题，不会大哭。
哪怕醒来之后找不到父母，他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坐着，偶尔玩被子，偶尔回到床上翻滚，总之无比乖巧，也令人安心。
但这样的状态并没让宋清漪体会到次当母亲的乐。
孩子不哭不闹不吵，也就意味着她不太被需要。
程巍川哭了近一分钟，这才抽抽噎噎的停住，“妈咪，你在哪里呀？我找不到卫生间在哪里，呜呜呜呜。”
“不要怕。”宋清漪心急如焚的朝四周望，还是没能看到程巍川的身影，“妈咪还在卫生间这里，你身边有人吗？遇到穿保安制服的人可以让他把你带到卫生间这里来。”
“算了。”宋清漪还是不放心，“你说一下身边有什么，妈咪过去接你，不要怕哈。”
程巍川环顾四周，良久之后才说：“这里有很多树，不远处好像是升降机，我身边没人，现在靠在墙这边。”
有路人提醒程巍川应该在升降机不远处的小树林里。
开商弄下那一片地是打算造水上乐园，但因缺钱停工，到现在还没把那片的树砍掉，是游乐园里唯一符合程巍川所说的地方。
宋清漪找到程巍川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捡了一根地上的小木枝不停在地上画着圈。
宋清漪喊他，“乐乐。”
“妈咪。”程巍川站起来扔下树枝朝着她跑过去，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脑袋贴在她的小腹，抽噎了两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走掉的。”
“没事了。”宋清漪摸他的头，“以后不要再乱走就好了。”
“我……”程巍川本想解释些什么，却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程巍川的恢复能力挺好，在宋清漪身边待了会儿就没再哭了。
宋清漪把手机还给路人，道了谢，之后带着程巍川去卫生间洗脸和手，给他擦干净之后手机响起。
是程逸。
刚刚在路上已经有人认出了她。
估计现在已经把消息到了网上，程逸会打电话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宋清漪把手机递到程巍川面前，“估计是问你的，要不要接？”
程巍川抬头，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宋清漪，带着几分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我……”
其实不想接。
但在宋清漪那炙热的目光之下，他只好认命的拿起手机，划开，接听。
“爸爸。”程巍川低声喊。
程逸轻应了声，“妈咪呢？”
“在我旁边。”程巍川没忍住吸了下鼻子，立刻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吓得舔了下唇，解释道：“我没有哭。”
“嗯？”程逸笑，“你声音都不对劲。说没哭，谁信呐？”
程巍川：……
宋清漪在一旁看不下去，蹲下身子摸了摸程巍川的头。
孰料她刚要拿走手机，程巍川立马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妈咪。”
宋清漪心都快化了，伸手给他擦眼泪，程巍川却自己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脸，不让她碰。
但他却一直哭，边哭边告状，“爸爸凶我。呜呜。他知道我们今天要出来玩，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呜呜呜，我没做到，他回去肯定要打我的屁股。你能不能让他不要打我的屁股啊。很丢人哎，他太坏了。我怕。”
宋清漪：……
她无奈扶额，莫名想笑。
程巍川皮肤又嫩又白，在太阳下还亮的光。
宋清漪伸手在他脸上揪了一下，尔后摸摸他的头，“没事，妈妈不怪你。”
“但爸爸怪我。”程巍川哭着说：“他说我要是把你丢了，他就不让我进家门。”
像是体会到了告状的乐，他扑到宋清漪怀里，抱着宋清漪的脖子，“他还……还不让我哭，一哭就说要把我扔出去。”
宋清漪：……
“程、南、南。”宋清漪对着听筒喊他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