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发出那句轻描淡写的“我家在白塔附近”的时候,心里有多没底气。他看着手机屏幕发呆,灭了就摁亮,不知不觉抽完了半盒烟,嗓子微微发痛。
可是她再也没回。
整个二模他考得漫不经心,涂英语答题卡的时候,他见了稍难一些的语法题,便下意识地记下来,心想这道题苏倾肯定错。
好半天他才想起来,她已经用不着他讲题了。
楼梯间像是个被遗忘的角落,安静又昏暗。
他面上没有表情,捻起她一根辫子玩:“你回来过。”
苏倾摇头:“我没。”
江谚抬眼看她,男孩的头发剪得更利落,轮廓越发英挺,琥珀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着一点微寒的光:“再说没有。”
苏倾梗了一下,仰头看着他摇头。
江谚冷笑一声:“门上插了一份视力表。”
“可能是广告。”
“别家怎么没有?”
“别家……”
下一秒,被他迫近几步,用身体猛地压在了墙上,背后的书包硌着,有些不舒服,她慌乱中一扭,他低下眼,仓促地说:“别动。”
二人错乱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在楼梯间被放大。冬天很冷,她校服里还穿了厚毛衣,紧紧贴着,倒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只是他身上的气息太浓烈,苏倾让他抵着,有些溺水般的眩晕。江谚低着头,后槽牙咬紧,一声不吭,似乎在抵抗什么,苏倾头一次听他喘得这么厉害。
细弱微哑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来,似乎有些不安:“江谚?”
“……不许叫我。”他额头上冒了一层细汗,一把捂住她的嘴,咬牙切齿地低下头去,鼻尖蹭在她领口反复嗅着,似乎觉得完全不够,伸手在她领子上一拽,把校服拉链一把拽开了。
他的短发扫在她脖颈上,她全身都战栗起来,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江谚闻够了她身上的味道,强忍着把她放开,见她还贴着墙壁,脸色绯红地瞧着他,望着他的眼神呆呆的,“吱”地把她拉链拉上去,狠狠道:“回没回来?”
苏倾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被吓坏了,他心里涌上了潮水般的愧疚,刚那股强装出来的气势马上熄了,低低道:“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
他侧着身,眼底有一点破碎的光,苏倾理了一下头发,从墙边慢慢走过来,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好像在安慰他:“江谚,你过年回家吗?”
江谚了她一眼:“回哪个家?”
“你爸爸,或者妈妈家。”
江谚皱眉:“不去。”
陈阿姨也要过年,张灯结彩那几天,他过得比平时还不如。
他忽然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她,心中陡然升起一点不可能的希冀。
苏倾拉着书包肩带,朝他笑:“我一个人在晚乡过年,你愿意和我作伴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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