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现在是都没有了,没有云妃这个姑姑,也不是尚书府的嫡子,就是一个寻常百姓,你还会愿意同我成婚吗?”
他一字一顿的说着,目光始终锁定在长星身上,没有挪动分毫。
“那是自然。”长星没有犹豫,心头却生出了几分不安来,她攥紧了衣袖道:“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你也应当要告诉我才是。”
魏清嘉猛地将眼前人拉入怀中,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里,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极度痛苦的情绪稍稍平复。
这些日子,他经历了太多。
长星虽说不知到底生什么事情,可头一回见到他如此失态的模样,也能猜出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便没再询问,只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魏清嘉再度开了口,声音颤抖却清晰道:“长星,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魏家倒了。
或许这一切早有预兆。
从云妃病倒开始,或者说从周景文起了退婚的念头开始,魏家就已经是一步步的走向没落。
云妃过世之后,接连着又是圣人病倒。
周景和彻底把控了朝政。
魏家同云妃原是一脉,云妃得势时受了不少裨益,如今倒了,又怎么能独善其身?
魏清嘉也并非全然不知。
只是却未曾想过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
十三日前他父亲因那桩牵连甚广的贪墨案入狱时,他就知道那定是这位储君的手段,他深知父亲品行,是万万不会沾染此事。
他知事到如今若是还想保全父亲,唯有面见圣人,道清原委方能有一线生机。
可奈何圣人病重,再加上太子有意阻挠,他在承文殿外守了两天两夜,却始终不得见天颜。
那日拂晓,他正觉头昏脑胀,几欲晕厥之时,忽的听见承文殿中一声悲恸喊声,方才猛然清醒,圣人驾崩了。
他无声的张了张嘴,滚烫的泪珠随之滑落,心早已乱做了一团,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撞上一道身影,抬眼看去,正是周景和。
“魏侍卫是在为父皇哭,还是在为魏行哭?”他阴鸷的眸子里隐含着几分笑意。
魏清嘉微微曲着身子,尽可能不卑不亢道:“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不明白?”他将放在魏清嘉身上的目光移开,往前迈了一步,恰好靠近魏清嘉耳边道:“你父亲可比你懂事多了,自尽认罪的时候,可没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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