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鸣沧倒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他同李妙仪一样,其实不是个重规矩的人,他不会瞧不起任何人,怜人又如何,他们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总好过那只想不劳而获,烧杀抢掠的蛮人。
李妙仪这话,在宋砚行的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此时他的心底就像是那遇见了风暴的海浪,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人是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活。
这些,都是宋砚行曾经从未想过的,也许他曾经想过,可是,在他肩上,是整个东陵,是整个东陵的百姓。
在他还是个奶娃娃时便被封为了太子,其实他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冬寒望向李妙仪道,“可怜人本就是没有办法才会成为怜人,他们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冬寒暗自神伤,继续道,“若有的选,谁愿意成为怜人。”
冬寒在说怜人,亦是在说她自己。
李妙仪沉默良久,是了,若有的选,谁愿意成为怜人,谁愿意成为富贵人家手里把玩的一个物件。
就像李妙仪,她想念书,她想做些有意义的事,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因为她是一女子。
李妙仪的脸上也露出暗自神伤的表情。
一屋子的人,谁又不是身不由己。
谢鸣沧唇角略弯,眼含笑意,转头看向沈乘风,道,“我倒觉得绾绾说的在理,等过几日,我去瞧瞧乘林,顺道再劝劝沈伯伯。”
沈乘风长叹一口气,“我爹你们也是知道的,认定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瞧着,够呛。”
绾绾。
宋砚行在心里轻声念叨,倒是叫的亲密。
很快,宋砚行便反应过来,岁旦之时,姜云嵩曾说过,谢家小子配李妙仪倒是合适。
那日姜云嵩的话,被李妙仪回绝了,宋砚行便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她少时的玩伴,已多年未见。
只是,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而且,那谢家小子便是谢鸣沧的话,宋砚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宋砚行在桌子下的手不由的深深攥紧,指甲在宋砚行的手心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直到宋砚行感觉到了疼痛,宋砚行才松开了手。
宋砚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到了谢鸣沧这么叫李妙仪的时候,他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宋砚行想张口同谢鸣沧一般唤她绾绾,可他不行,谢鸣沧是她儿时的玩伴,而他什么都不是,且只能带给她危险。
思及此。
宋砚行张口只是一句简单的,“李小姐。”
好似二人刚相识一般,那般生疏。
李妙仪一愣,转头看向宋砚行。
宋砚行道,“李小姐的想法倒是有意思的紧,我倒觉得李小姐说的在理。”说罢,宋砚行转头看向沈乘风,道,“我去同伯父说乘林的事情。”
沈乘风这都不晓得这今日的太阳是从哪边子出来的。
堂堂东陵太子,怎的管起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
且,沈乘林被禁足是宋砚行早就知道的事,早不管,晚不管,非等到这谢鸣沧开口说要管的时候管。
沈乘风不由的深思,太子殿下和谢鸣沧是不是有何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