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妙仪只好作罢。
两人在房檐下站了一会,仲夏缓缓走了出来,对着两人行了礼,开口道,“小姐,已然收拾好了。”
李妙仪颔,转头看向谢鸣沧,开口道,“我便先进去了。”
谢鸣沧点了点头,看着李妙仪的身影消失不见,只是在仲夏关上门的那一刻,谢鸣沧的神情陡然变得复杂。
撑起油纸伞,毅然决然的进了瓢泼的大雨中,快步向正房走去。
“方丈,信徒有一事不明。”谢鸣沧站在门外高声道。
里面沉默良久,久到谢鸣沧甚至以为天法方丈不会应声的时候,里面缓缓开口,道,“门没锁。”
天法方丈早就知道谢鸣沧会来,所以也并未锁门,等着他的到来。
打开门,禅房内静谧无声,天法方丈面无表情的坐在禅床上,手持木鱼,轻轻敲响,嘴中不时吐出佛经。
禅房内铺着光滑如镜的木地板,空气里散着淡淡的熏香味,徐徐地弥漫开来。
禅床正对面赫然放着一个木凳子,谢鸣沧知道,这是为他准备的,谢鸣沧缓缓上前,坐下。
天法方丈依旧敲着木鱼,诵着经,嘴里念念有词。
谢鸣沧坐在木凳上,沉默良久,许久没有说话。
良久谢鸣沧抬头注视着天法方丈的面容,面色逐渐变得沉重。
“序然哥——”
天法方丈陡然睁开了眼睛,只是眸子中已经平静,好似空无一物,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一般。
“空安。”
闻言,谢鸣沧低垂下头,小声的唤了一句,“空安哥——”
“阿弥陀佛,施主唤我空安便好。”
谢鸣沧眉头紧皱,双唇紧抿,缓缓开口道,“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省得,你就是序然哥。”
“前尘往事已成云烟,吾如今法号空安,是这禅心寺的方丈,不是施主口中的序然。”顿了顿,天法方丈双手合十,道,“望施主也能放下。”
谢鸣沧的身体紧绷,肌肉线条显示出无比的坚韧和力量,他的拳头紧紧的握着拳,道,“空安哥既然说已经忘却了前尘往事,为何要说绾绾是贵女?”
空安沉默半响,缓缓开口道,“李姑娘与本佛有缘……”
空安话还没说完,谢鸣沧便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道,“你唤我们唤的是施主,唤绾绾却唤的是李姑娘。”说罢,谢鸣沧定定的看着空安,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谢鸣沧缓缓道,“若你真的忘却了前尘往事,又怎会如此呢,空安哥。”
空安的脸色骤然一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冷霜,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显得神色凝重,透着一股子令人敬畏的严峻之色。
谢鸣沧轻笑一声,语气淡淡的,道,“空安哥,你真的能把绾绾忘掉吗?”
空安罕见的没有说话,沉默良久,低垂下了头,定定的看着手底下的木鱼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