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剪花,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呼吸隐隐沉了沉,他低低诉说“巴黎那年,我遇到一个女孩,一见钟情,抓着她手的时候,我不想放手,是我故意骗她留下。”
“骗人是不对的呀。”小星星听不懂他的话,但骗这个字她听见了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撇撇嘴,她小声嘟囔,“骗人不好。”
剪刀落,花被剪下。
她递给小星星。
厉肆臣喉间骤然难以形容的艰涩。
“是不好,不对,是我做错,没有坦诚。”微微垂,他说。
小星星眨了眨眼睛,看向温池。
温池摘了朵小花插入小星星头里,扬眉浅笑“小星星真好看。”
小星星抓着她的手就要她蹲下,在她脸上吧唧亲了口“妈妈也好看。妈妈,我还要好多好多的花花。”
“好呀
。”
她牵着小星星往旁边走去。
厉肆臣想也没想跟上,抬脚的刹那,动作却像是牵扯到了胸腔,胸腔再度隐隐作痛。
眉心紧皱,他顿住。
呼吸愈艰难,他克制了又克制。
“温池,是我不能没有你,是我想回到你身边,”晦暗层层漫上眸底,他望着她,“每分每秒都想。”
不是她回来,从一开始,就只该是他想办法乞求她的原谅,再回到她的身边,哪怕艰难。
如果他早早认出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儿,或许他们不会走到今日这步,如果
是他忘了她两次。
无论如何,是他不能没有她。
视线里,她剪了支粉蓝色的玫瑰,耐心细致地剪去枝上的刺,她看花的眼神同样温柔。
“家里每天都会买一束你喜欢的玫瑰花,”有花瓣落在她肩头,他说,“还是原来的花瓶,没有变过。”
她转过了身。
神经一下紧绷,呼吸滞住,他灼灼地望着她,尾音漫上了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欣喜痕迹“温池。”
可她没有看他。
“花篮满了,”俯身,温池提起小花篮递给小星星手中,摸摸她的脸,“拿回家,换空的出来。”
小星星高兴点头“好呀,妈妈等我哦。”
“嗯,慢点儿,让薄言叔叔带你。”
“好的哦。”小星星应完,拎着她的小花篮欢欢喜喜地往里边儿跑。
温池慢吞吞直起身。
懒懒掀眸,她撞入男人幽邃眼眸里。
外墙上的灯投下橘色的光线,她微勾了勾唇,一种说不出的清艳无双自她身上渲染开,别样的风情。
厉肆臣深深地注视着她,眼都不眨,遏制着心脏不正常的跳动,想说话,喉咙却不知怎么被堵住。
而后,他听到了她的声音。光线是暖的,她的嗓音却凉凉的,没什么温度“想说什么”
身体不曾动弹变得僵硬,眼睛隐隐酸涩但厉肆臣也毫无知觉,他只是字字坚定地说“想重新追求你。”
温池睨着他。
“追求我”
“是。”
眼中像是铺了笑意,唇角挽起,温池慢条斯理的“你说出事,出了什么事”
沉默蔓延几秒,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隐约明显。
“车祸。”厉肆臣到底还是低声说出了口。
“车祸啊”
“嗯。”
话落,她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