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旧伤看起来已有一段时日了,而那些伤,显然是不久前才伤到的。
沈蔓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声音紧绷道:“殿下昨晚何时睡的?”
项承昀抿紧了嘴。
“殿下昨晚是不是根本就没睡!”沈蔓抬高了声音,“还有最近这几日,殿下不来见我,是不是就为了隐瞒你手上的伤?”
她只以为项承昀是生气了,这才不来见她,却不想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项承昀沉默片刻,“……我不想再吓到你了。你怕血。”
沈蔓心头的火一下子熄灭了。
他还在惦记着巷子里时,她见到尸体便疏远他的样子。
沈蔓默默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道:“我知殿下一片赤诚,但就为这劳什子玉簪,平白耽误殿下休息的时间,不值得的。”
“值得的。”项承昀声音很轻。
“不值得。”沈蔓道。
“值得。”
“不值……”沈蔓停了停,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我不跟殿下争。总之这东西,殿下完全可以在白天雕刻,为何非要争分夺秒到连晚上都……”
沈蔓一顿,看着项承昀,“殿下只是昨天没睡,对吗?”
项承昀又不说话了。
“殿下!”
项承昀低了低头,“我雕了许久,总也不满意……。我以为多尝试几次,就能送你一只好看的玉簪了。这支也不好看,但它能陪你很久,”他顿了顿,又有些执拗地道,“比那支木兰花久。”
他说完这些便不再言语了。皱眉有些懊恼地绷紧了嘴。
沈蔓看着他这幅模样,心头没来由有些酸涩。
她主动上前,与他对视在一起,语气格外认真,“殿下,我没那么喜欢那支木兰花。对我来说,它与这花园中,草地间,甚至绿林里盛开的千千万万朵小花一样,都仅仅只是一朵花。昨日殿下向我索要它,我之所以犹豫,不是因为不舍,只是因为我觉得它折断后不甚美观,也感觉得到殿下并不喜它,所以不明白殿下为何想要走它。”
项承昀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它碍眼。”
沈蔓无言以对,“……好好的一朵花,怎么就碍了殿下的眼了?”
项承昀板着脸,“总之就是碍眼。”
沈蔓哭笑不得,不再与他争论。
这一世的项承昀依旧执拗,依旧倔强。可他没了上一世的暴戾和残忍后,竟多了些孩子气,真是让她完全意想不到。
沈蔓指腹摩挲着玉簪上的粗糙花纹,问道:“这上面雕刻的是花吗?是荷花?”
项承昀迟疑道:“……应该是梅花。”
沈蔓看着玉簪上硕大的花瓣和光秃秃的茎秆:“……”
“是、是梅花啊,哈哈,还挺像……”沈蔓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