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不懂的千万不能偷懒空着,把空格给我写满,物理化学数学不懂的话把基础公式写上,听见没?”
“听见了。”
祁有岁懒懒地支着个脑袋,临考前还在翘着腿看公式,一旁的楚却泽正在任劳任怨地替他收拾文具。
“好好挥。”
祁轻筠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次半月考的成绩据说出的很快,我相信你肯定能进步的。”
祁轻筠的话说对了一半,这次半月考的成绩确实是出的很快,但祁有岁的成绩虽然冲进了年段前百分之五十,但随之而来的,是柳成碧带来的祁有岁作弊的消息。
“我,作弊?!”
在试卷批改完分下去的那天晚自习上,祁有岁还信心满满地趴在桌上填写节目报名单,结果却被柳成碧严肃的话兜头砸蒙了,整个人像是傻住了一般坐在椅子上,接受着全班同学或探究或轻蔑的视线,甚至还有一些窃窃私语。
“是的,祁有岁同学。”
柳成碧站在祁有岁身边,低下头,语气有些沉闷:
“我接到举报,有同学反应你在考试的时候夹带资料进考场,才导致了这场考试的不公平事件生。”
哗啦啦的桌椅碰撞声忽然响了起来,祁有岁竟然是直接站了起来,膝盖后的椅子碰到桌腿,出叮铃铛的的震动声,衬的他的话愈山雨欲来,提高声音含着怒气,眼尾都气红了:
“我没作弊!”
柳成碧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那你能将你那天带进考场的东西给我看看吗?”
祁有岁哽了哽,心中并不想理柳成碧的猜疑,但迎着全班人的视线,他几乎有些如芒在背,忍着心中的委屈,用力将当天带进考场的和尺子之类的东西摔倒了桌子上,暴躁道:
“就这些!”
“我根本没有夹带什么资料过去!”
祁有岁平日里虽然任性,但宁可考倒数,交白卷,也从来没有作弊过,被众人用怀疑的视线看着,眼睛都气红了,嗓子里带着哭腔:
“我的分数,都是我自己考的!”
是祁轻筠和钟雪尽,每天下午和周末,一题一题给他拆分讲解,才能让他在考场上挥好的!
他被诬陷作弊,就等同于祁轻筠和钟雪尽的付出和努力被人侮辱了,这比他自己被人侮辱了还让祁有岁愤怒百倍。
柳成碧虽然也不太觉得祁有岁会作弊,但对方虽然最近为人处世有所收敛,但却还有前科在,惹得柳成碧将信将疑,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拧开祁有岁甩到桌上的,拧开不透明的,将里面的芯抽了出来。
在芯被抽出来的瞬间,几张被牢牢卷在芯上的纸掉了出来,柳成碧眉头一皱,当着瞪大眼的祁有岁的面,捡起了桌上的小纸条。
柳成碧慢慢打开纸条一看,瞳孔微怔,惊讶地现纸条正反两面竟然都被人用黑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式,赫然就是祁有岁考试时夹带进考场的资料!
柳成碧眼眸闪过一丝冷光,猛地抬眼看向不可置信的祁有岁,用力将纸条甩到祁有岁脸上,声音严厉:
“你还说你没有夹带资料进考场,你分明就是作弊了!”
半晌顿时哗然一片。
柳成碧平生最恨学生作弊,她可以接受学生成绩差,但这无关人品,可是作弊这件事,完全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学生自己作践败坏自己的道德,这让柳成碧怎么能忍受?!
“看来还是我看错你了,祁有岁。”
柳成碧有些痛心,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逐渐看好的学生竟然会作弊,嗓音不由得带上了些许灰心失望。
“我没,我没作弊。。。。。。。”
祁有岁最近的状态一直很好,同学们也逐渐接受了他,但骤然又被人用厌恶的眼光盯着,他一时间难以接受现实,脸色煞白,一张脸像是褪了血色的白纸,神情恍惚,却喃喃固执地重复:
“我,没作弊。。。。。。。。”
他看着桌上从他中掉出来的纸条,瞳仁微微涣散,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几乎自己都要有些动摇,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作弊了。
“老师!我要求取消祁有岁的成绩!”
之前那个在艺术节上被嘲讽的瓜皮头男生先跳了出来,义正词严道:
“柳老师,绝对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如果不处罚祁有岁,这会严重影响我们十班的声誉的!”
“是啊!”有几个原本在班级前列的男生被祁有岁挤下了宝座,当即不满地附和道:
“用这种不公正手段取得名次,是破坏考场纪律的行为,应该处罚他!”
“就是就是!”
吵吵嚷嚷的声音顿时如沸水入锅,在教室里炸了起来,众人一改当初对祁有岁的赞扬,纷纷开始怒斥祁有岁作弊的行为,祁有岁后背抵在冰凉的墙上,慢慢睁大眼,恐惧自脚底板沿着神经直冲至头顶,血液仿若被冻结般凝固了,他甚至觉得浑身都冷的起抖来,恨不得抱头蹲在地上,眼前浮现出小时候被一群人围着说自己是没人要的灾星时的场景,和面前众人扭曲的脸重叠起来,令他心跳加,惶惶然不知该作何举动。
他的骄傲、自尊再次被人如丢垃圾般丢到地上践踏,如此□□的、毫不遮掩的恶意,让祁有岁双腿生根般呆愣当场,甚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像傻了似的,无法像从前那样用表面的张牙舞爪维护自己内心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