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是个矛盾的种族,他们冷血却又易怒,并且性格残忍,很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
过去与魔族的斗争中,有过不少弟子被魔族夺舍,甚至被魔气腐蚀。
通过灵器检测,未必能测出来。
但若发现哪个弟子不对劲,有针对性的挑衅,甚至是欺压,魔气泄露可能性非常之高。
过去被发现身具魔气的弟子,大都是这样确认的。
从昨晚开始,执法堂就盯住了伊潇潇和乔俏的灵气波动。
伊潇潇身上确实没有魔族血脉,也没有魔气痕迹。
可乔俏有魔族血脉,昨晚却进入了他们无法监视的乌啼院,出来后精神萎靡,由不得他们不怀疑。
若不是金砚寻的爆发,说实话,他们可能会持续这种行为一段时间。
这对乔俏来说不公平,但他们确实没其他办法,也不能让身具魔族血脉的弟子就那么逍遥在外。
“对不起,宗门会予你补偿,若我们什么都不做,北域可能会死更多人
。”血衣真人虽仍面无表情,眼神却柔和了些。
“我功法和血脉特殊,已将你我之间的伤害转移,若有人伤你,伤害我来承担,宗门会最大限度保证你的安全。”
这也只能保证乔俏不会死,会受的委屈半分不会少。
血衣真人这话,并不是想推脱。
乔俏的魔族血脉是个炸·弹,还没激发,她就是天剑宗的一份子,理当得到认真的解释和道歉。
一旦激发却没被发现……过去曾有许多血淋淋的教训,让他们狠下心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情。
因金砚寻的保证和后头……略不正常的话,事情当然进行不下去了。
除了不知道的陆炜,其他人都毫不迟疑表达了抱歉之意。
乔俏从进到执法堂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过,此刻没了威压压制,也还是没吭声。
她心里有种复杂至极的荒凉感,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她们道歉,也转移了伤害,可书中她的结局,还是碎成了渣。
她再次感觉到,这里是一个完整又真实的世界,一切都有迹可循,真实到残酷。
乔俏想起上辈子。
有记忆起,就是父母不详的孤儿,委屈吗?
为了读完大学,赚更多钱反哺孤儿院,她一连四年申请贫困生补助,拼命打工,被人嘲笑,难过吗?
她从未回答过这个问题,只将所有情绪都自己消化。
而现在,他们这些行为是错的吗?若她成渣,承担伤害的血衣真人只会死的更早。
可身具
魔族血脉,又是她的错吗?
没有答案。
她不想原谅,但她也不能做什么,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乔俏沉默着接过紫竹真人手中的储物袋,被怒气冲冲的金砚寻拉出了执法堂。
出执法堂之前,金砚寻顿了下,回过头,瞳孔变成了暗金竖瞳,冷冷扔下一句话,“往后不要让我发现你们监视乔俏,她的事情我一力承担,天剑宗的剑尖,绝不向自己人,望你们记住!”
待得金砚寻和乔俏离开后,紫竹真人和血衣真人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叹了口气。
“我去剑冢,跟太上长老禀报。”血衣真人紧抿着唇角,没解除自己和乔俏转移伤害的血脉天赋,留下这句话,离开了执法堂。
紫竹真人回了灵药峰。
乔俏那孩子的眼神着实令人心酸,这还只是个开始。
一想到他们原本打算做的事情,再想想金砚寻刚才的话,他道心便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