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落雾气后,金砚寻迅速抱着乔俏在雾气翻涌中站定。
在某个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这让他稍微清醒了片刻,警惕用神识扫过周围。
无根泉内此刻除了他和乔俏,没有任何生物在。
他稍稍放松了些,将乔俏放平,想查看她是不是觉醒了魔族血脉。
但因太阳真火和煞气的失控,导致他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一般,还来不及将神识探入乔俏经脉,就听到她闷哼出声。
他马上放开乔俏退后两步,确认乔俏是魔族血脉被激发了。
她那一身魔气过于浓郁,万幸的是,魔气这样浓郁,她都还坚持着,没彻底坠魔。
可是,太阳真火天生克制魔气,他这会儿控制不了自己的真火。
离金砚寻越近,乔俏便越难受,在昏迷中也难忍灼烧疼痛。
金砚寻越想控制,凶兽的煞气和太阳真火紧紧纠缠在一起,失控得更加汹涌,连无根泉这样万物可吞的天级灵泉都不敢太靠近。
他俊脸黑了下来,发现自己在执法堂吹牛了。
即便他寸步不离,还未进入成长期,便无法彻底掌控太阳真火。
眼睁睁看着乔俏血脉觉醒,他竟无计可施,连在她身畔待着都是妄言。
但情况越是危急,金砚寻越明白,他必须尽快长大,乔俏绝不容有失。
金砚寻垂下眸子,更加冷静,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只是要付出的代价不小。
如
此想着,金砚寻毫不犹豫用灵力逼出一滴心头血。
金灿灿的血滴一落到掌心,金砚寻俊脸瞬间由黑转成苍白,这一滴心头血,便是金乌千载寿命。
已汹涌到弥漫在他体表的太阳真火,发现心头血后,紧缩成一团,像是金属遇到磁铁石似的,被牢牢吸在他掌中。
虽然真火体积变小,却更加明亮,像一粒朱砂痣般,散发着妖冶光芒。
翻涌着几乎要将二人覆盖起来的雾气,立刻空出来一块,不敢靠近他。
连昏迷的乔俏,都不自觉翻滚着,想离他更远点。
金砚寻看着漂浮在雾气中的乔俏,已变成竖瞳的眸子里带上了几分桀骜。
说过的话,吹过的牛,无论如何都得实现,谁都挡不住。
他必须得长大,才不会再次陷入这样的境地。
他抬手,直接将太阳真火逼入神识海,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低吟出声。
咬紧牙关,金砚寻运气金乌一族独有的灵力,锁住神魂中的太阳真火,变成了只有巴掌大小的原型,不过是带着幻象的原型——一只浑身漆黑的暗地鹰幼崽。
太阳真火被他困在神识海,即便还在失控当中,也不会一下子将乔俏烧成灰,但他将真火压缩,又能压制乔俏的魔化。
只要他不离开乔俏身边,她就不会彻底坠入魔族。
这就够了。
宗门长辈们早晚会发现不对,到时,压制乔俏的魔族血脉不是问题。
变成幼崽后,金砚寻像是用尽了浑
身的力气,放心地用爪子紧紧抓住乔俏的法衣,也跟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乔俏眸中的红光,即便在她昏迷后,仍然活跃着,眼皮都挡不住,隐隐散发着妖异光芒。
但在乔俏被金乌幼崽抓住后,她眼皮颤动了几下,红光竟然隐隐退了下去。
待得一人一鸟都没了动静,那灰扑扑的雾气才无声翻滚着,将他们遮了个严严实实,再不见踪影。
实则,天剑宗内,已经有人发现了蹊跷。
因血衣真人未曾解除伤害转移,她还没离开剑冢,也跟乔俏一般,在捂着胸口吐血。
她的模样甚至比乔俏更惨,经脉中凭空多出许多魔气,与她本身的灵力发生了巨大冲突。
朱依额头疼得布满冷汗,一口接一口地吐血,让她那身朱红法衣,真切染上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剑冢内,都是因不愿飞升或飞升失败,而在此躲避天劫的老家伙,甚至连只修神魂的散仙都有,在朱依吐血的瞬间,便显出了身形。
“哎呀,小血衣魔性好重诶!”柔美温婉的女声未落,一只嫩白如玉的纤细柔荑,就捏着个乳白色玉钵,恰巧放在朱依唇边,接住了她吐出的第一口鲜血,一滴都没浪费。
朱依:“……”
柔荑的主人,是个看不清面容却散发着微微光泽的女修,她笑眯眯看着朱依,“当康血脉,可别浪费,回头用来浇灌我那几株灵药,它们惦记你的血许久了。”
当康虽不及金
乌,却也是神兽,还是吉兽。
除了能主宰土壤的命运,也能以土壤为媒介,在一定范围内转换自己与他人的命运。
另外几个没去顿悟峰的老家伙也凑过来,没着急解朱依的困境,都饶有兴致看着朱依吐血,还不忘谴责那玉钵的主人。
“就你手快,你们银月兔不是以月光为食?干嘛还要种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