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男人那张成熟而俊美的脸上的掌印，容茉满肚子的话只化为一句，“你想干什么？”
聂非战看了她很久，久到她连车外嘈杂的声音都听不到的时候，他才开口——
“保护你。”
他的嗓音沙哑而低沉，跟她记忆中的声音，好像又有了变化。
但更让她错愕的是他说的这句话——
保护你。
这句话容茉不是没听到过，五年前他说要保护她，她在学校里，几乎能时时刻刻感受到他守护，不管是在上课的时候还是放学后。
她总是能感觉到他沉默的保护。
就像是一个无处不在，可又触摸不到的守护神一样。
那个时候，全校的师生，差不多都知道坐在轮椅上的校花有一个保镖，谁要欺负她一下，很快就会硬生生被扯着校服领子扔到办公室里去。
可容茉在那个学校里待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她不是真正的高三生，她不能再在学校里引起话题，不能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所以很快，她就离开了那所学校。
但她不舍得离开那个小镇。
因为只要她在那里，他就在那里。
直到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她父亲来到她身边，执意要把她接回去的那一天。
没过多久，他就与她告别了。
……
想起他走的那一天，容茉就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谁要你保护？”
这三个字对她而言简直像个魔咒，而且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才会变成魔咒的三个字，容茉一听心脏就砰地一声，像是有什么要炸开。
“我不要你保护我，我不需要！”
她用力推了一下聂非战，又忍不住捏起拳头砸在他身上，“谁让你不经我允许抱我的？你混蛋！”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
天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哭，一滴眼泪也不想流。
因为五年前，她的眼泪就流的够多了。
可听到他说这句话的那一刻，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情绪，“你不是不想见我吗？你不是躲着我吗？你嘴上说保护我，还不是看着我受欺负不管我，我不要你的保护，以后我自己保护我自己……
聂非战任凭她的拳头一下一下砸过来，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变红，眼泪氤氲出来。
容茉忍着眼泪不掉，聂非战握住她的手腕的时候，她一下子挣脱出来，“你别碰我。”
她眼里满是受伤。
就像是受了欺负，满腹委屈却无从发泄的小女孩儿，可是她只能忍着，在外人面前忍着，在家人面前忍着，哪怕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得忍着。
因为能帮她擦眼泪，能够安慰她的人，现在都不在她身边，而她也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和怜悯。
她不是一个小女孩儿了。
可在他面前，她却跟当年那个柔弱娇气的小女孩儿没什么区别。
想哭，想跟他闹，甚至想要扑到他怀里……
他那样冷漠，又那么残忍，可在她心里，他还是那个，唯一一个能把她从地狱里解救出来，在噩梦里保护她的英雄啊。
【二更】
聂非战的手停顿在那里，因为压抑到了极致，手背都泛起了青筋。
他生平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但其实，那颗坚硬的心脏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了裂缝，此时此刻，被她的声音轻轻一敲，就碎了。
过去这么多年来，他上过战场，也在生意场上拼过命，不管什么困难，他都能克服，什么都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