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茧得了主子的令,出了正殿,又招了玉樟宫的主事太监金祥和其他几个小太监,一起将门口扫水的小宫女绑去了柴房。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金茧从柴房中出来,正欲前去向庄妃复命,忽地低头,瞧见了自己绿色的宫装上沾上了几滴血,皱了皱眉,便转身去自己房中换了一套的,而后才又进了正殿。
金茧走进正殿时,见着自己的主子娘娘依旧神色安然的躺在贵妃踏上,地上却早已是一片狼藉。架子上青花瓷的花瓶早已不见了踪影,庄妃手边的杯子也只剩下了一只。
金茧见状,忙叫人进来打扫,换上的器件,又附在庄妃耳旁汇报刚刚那洒扫宫女交代的事情。
不出庄妃所料,今日她那死去的二等宫女金萱乃是魏昭然魏贵妃,埋在她宫里的一颗暗桩。这两年她和魏贵妃表面上争锋相对,在皇帝面前争宠,私底下阴私手段相互之间也是没停过的。
她一直以为魏贵妃在自己宫中的眼线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却没料今天出了个金萱。
金萱因着手脚麻利会来事儿,这些年颇得庄妃倚重,一路从五等洒扫宫女甚至庄妃近前侍奉的二等宫女,却不料这白眼儿狼竟是魏贵妃安插在她身边的一把刀。
今日之事令她又惊又怒,自己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着了魏昭然的道。
若不是今日有人暗中出手解决了金萱,顾霜若真在御花园出了点儿什么事,她今日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庄妃心下越想越气,面上却越温柔。
魏贵妃好大的算计,只是不知,得罪了太子,她还能蹦跶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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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等到顾家一家回到丞相府中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子时。顾霜急忙回到自己的花月楼中将那件已经湿了的纯衣换了下来,沐浴更衣后,躺在美人榻上读着濯日送来的消息。
南燧还不曾有什么大动静,只是在大蜡宫里的再一次去了与季谦密会的船楼画舫里,不过这一次南燧见的不是季谦,而是这家船楼画舫的头牌,芸芸。
濯日听到了他们的聊天,这船楼画舫应当是南燧手中势力在京城中的一个据点,芸芸虽然表面山是画舫的头牌,实则是这据点的管事之人。
这信中还提到,南燧练的不只是兵将的那一套工夫,似乎还是个武林高手。
南燧有习惯于每日清晨在家中练剑,而濯日看出南燧的剑法颇有鬼谷七绝之一彦卿山独门剑法出虹剑的气势。
濯日是个妙人,不光会打探情报,传回来的消息中还配了图。
八张分画,将南燧的剑招画了个一清二楚。
画中舞剑的小人儿,皱着眉头,南燧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倒是画了个十成十。
她看着,乐了。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这彦卿山已经消失了将近二十年。
江湖传说,他在二十年前与一女子相恋不成,殉情了,那么,南燧又是从哪儿学来一个已死之人的独门剑法的呢?
在南燧回京之前,顾霜只道南燧是个颇有计谋手段的少年将军,可是从这几次与南燧打交道时就可看出,南燧只怕是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深沉的多。
思及此,顾霜在心中提醒自己,南祁与南燧的皇位之争必定是场旷日持久的较量,自己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顾南祁。
多年后,顾霜想到此刻充满斗志,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想护住南祁的自己,心中不免感叹,自己真他娘是个傻子。
“小姐,那件纯衣该如何处置?”锦翎在顾霜身边问道。
“烧了吧,”顾霜淡淡的交待了一句,伸手将刚才濯日送来的信放在烛火之上,看着信纸被火光吞噬,除了一缕青烟,再不见那信半分踪影。
看着锦翎领了命出去,顾霜低头喃喃:“倒是可惜了那么好的料子。”
岁藤花,番栀子,腊梅香再加上那打翻她酒杯的宫女顺势抹在她衣服上那点儿抹鲸香,南燧为了今日之事还真是费了些工夫。
这四样东西合在一起虽是上好的迷幻催情之物,可是所使用的顺序一点儿不能变,若是她在闻岁藤花之前先服用过番栀子,那这□□就一点儿作用都不会起。
这方子并不常见,而是西商那边一个寨子的“传情秘药”,乃是情人之间助兴使的。
这玩意儿用起来十分隐秘,若非她前些年因着对男女那点儿事儿十分好奇,而从百里泱的藏书里偷摸着看了不少这种奇闻异传,今日怕就要折在宫里了。
她起初以为南燧今日只是想找个什么人让她在御花园失了体统,借此打击顾家。
毕竟从现今看来,她乃是顾家这块铁板上唯一块破木板,可是她却没成想这局还是冲着南祁来的。
她原本的打算是,等到那人现身,便将计就计演一出浪荡子不守规矩试图调戏良家妇女的戏就此蒙混过关,却没成想现身的人是南祁。她想起月色下南祁那张脸……
若是她今日中了招,好像也不赖?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她就被自己的流氓念头惊住了。
她虽然生性洒脱,但也还不是色中饿鬼,怎么今日见了南祁不断的在花痴,像个变态似的。
她摇摇头,想把这些荒诞想法甩出去。
太子虽好,顾家保命更要紧。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