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和他恰恰相反,全程不往他身上看,專心干手裡的活,只是心裡並沒有表面表現的那麼冷靜而已,但想一想自己戴了口罩,他壓根看不出她的情緒,便又繼續冷酷無情地拿了針,公事公辦道:「手。」
平攤在床單上的手沒有半點反應。
南枝含了私心,一巴掌打了過去,在那隻手的背面上,報他目光太緊,讓她有些不自在的仇,嘴上不忘大義補充道:「快點,藥流太多了。」
那手還是不動,倒是被打的那塊紅了紅,紅塊下還有些青紫,是之前打針留下的。
因為他沒錢繳費,留置針也去了,只能重打。
「我沒有交錢。」
這是南枝第一次聽到他說話,應該是個沉默慣了的性子,聲音里含了絲久不開口的沙啞,像山水林間多了霧,並不影響本質,反而還添了些色彩,總之挺好聽的。
「是一個好心人幫你繳的費,還拿了藥。」她並沒有說自己給的,怕惹麻煩。
據說有個人,資助了一個貧困生,後來那個貧困生學習不好,還要求資助人給買手機等等,資助人不肯,暫停資助後,被貧困生詆毀。
雖然經過大家認證,這個人人品很好的樣子,但還是不得不防。
「誰?」他詫異抬頭,長睫都因為驚訝顫了顫。
南枝當然不會告訴他,「人家不讓說,不過人家說了,只要你乖乖的配合,就一直管你,遲早你們會見面的。」
她確實做好了一直管他的準備,他現在這種狀態,沒有地方住,叔叔嬸子態度也很堅決,不要他了。
身體還沒好,沒辦法找到工作,又沒錢,吃喝都是問題,腿和其它傷也需要照顧,後續還要打點藥,只幫他交醫藥費他是無法擺脫困境的。
要麼不管,要麼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南枝決定再觀察幾天,確定他人還不錯之後暫時收養他,到他能獨立做些事情,有點積蓄之後再讓他搬走。
她立在床頭,再次要求,「手。」
這一次病床上的人動了,驅使著手往上抬了抬,主動遞到她面前。
南枝矮了矮身子,握住那隻手的指頭,彎曲,繃緊了手背,自己則湊近了些,去看上次留下的痕跡,因為扎過太多針孔,而且經過時間沉澱,都閉了口,找不到之前吊針的孔了。
只能重紮。
上一次她不太好意思開口,這一次藥是她買的,醫藥費是她付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底氣足了些,例行公事一樣告訴他。
「你的血管細,一針肯定扎不中的,忍著點兒。」
「嗯。」
對方並沒有異議,和上次一樣,神色平淡,挨慣了針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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