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点红了,你抓稳我。”陈砚显最后作下结论,终于直起身子,周鲤感觉窒息的挤压消失,悄悄松了口气,点头。
“好。”
公交车不紧不慢地穿梭在城市里,两旁风景被人墙挡住,空气有些闷,就显得从面前人身上传来的皂粉香味特别好闻,周鲤不自觉朝陈砚显更加贴近了一点,鼻尖快要抵到他胸前毛衣布料。
灰色的毛线,看起来软软的,有种让人想要在上面蹭两把的冲动。
周鲤被自己突然涌起的这个念头吓到了。
又很快恢复如常。
一定是因为此刻的陈砚显太有安全感,才会让她有这种想要依靠的错觉。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站台一个个被抛在了后头,不知不觉快要抵达目的地。
陈砚显家在前面两站,车子到站时他没有动作,周鲤疑惑地扯了他衣服两下提醒,只见他风轻云淡道:“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她连忙说。
“没关系,反正我待会也没什么事情。”他看了眼周围,神情随意。
“还是很多人,我怕我下去你会过得很艰难。”
“。。。也不至于吧。”公交车已经重新出发,木已成舟,周鲤只小声嘟囔。
“怎么不至于。”陈砚显垂下眼皮,拉出一条疲懒的弧度,话语里戏弄,“你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我在这里支撑,还不就跟一只小鸡仔似的,谁都能踩两脚。”
“。。。。。。。。。”
“你才是鸡!”她凶巴巴的。
陈砚显气笑一声,忍不住骂她,“不知好歹的东西。”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周鲤同他掰扯,认真纠正,陈砚显绷着下颚点了点,脸上笑容控制不住。
“行,你不是个东西。”
“。。。。。。。。。”周鲤致郁了,闷着脑袋在那全程安静如鸡。
公交车终于晃晃悠悠地到站,两人一前一后下车,站台离小区还有一小段距离,马路边安静空旷,草木长得极好,即便是冬天也染着几分葱郁。
陈砚显一手提着书,一手抄兜,不紧不慢在她身后,周鲤没忍住停住脚步,转头对他说,“你直接到对面坐车回去就行了,没必要送我到家门口。”
“来都来了,不差这几步路。”
周鲤再次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干脆专心走路,腿迈得飞快,硬生生把散步变成了竞走的架势。
陈砚显轻笑,不自觉笑出了声,让周鲤察觉,小姑娘又炸了毛。
“你在笑什么?!”
“没有。”他连忙轻咳一声,揉鼻子,“没笑。”
“我都看见了!”她理直气壮,陈砚显一听,不由上前拎起她的马尾辫,微弯下腰探头,在黑漆漆的后脑勺上看了看。
“你看什么?”周鲤狐疑警惕,奈何头发被人拿捏在手里,僵着脖子不敢动弹。
陈砚显弓着腰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巡视过后,才站直,一脸正色看着她。
“我在看你后脑勺是不是也长了两只眼睛。”
“。。。。。。”周鲤无语了。
“陈砚显,你真的很幼稚。”
“都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变幼稚。”陈砚显忽然认真,周鲤猛地胸口一跳,“。。。嗯?”